“韓信,吾再問汝。汝何時抵至涇陽?為何傳上並未記錄?”
韓信既然有傳也就是介紹信,那麼抵至涇陽後應該到亭長核驗。但是卓草剛才看過,傳上麵並無當地亭長核驗。
“信饑腸轆轆餓的險些昏死過去,所以……”
韓信羞愧的低下頭來,都沒好意思再說下去。堂堂男子漢大丈夫,卻被鬥米所難倒,說出去實在是丟人的很。
“吾是三日前抵至涇陽。”
“三日前?可有人證?”
“有!吾是乘賈人興之貨船抵至涇陽,興同為淮陰人士,與吾更是同鄉。當時還有奴仆搬運貨物,吾因為偷吃還被他們狠狠奚落了番!”
卓草了然點頭,而後看向圍觀的黔首。
“既是如此,那汝便並非是盜匪。”
“為何?!”
赤臀第一個表示不服。
煮熟的爵位飛了,他能樂意嗎?
“秦氏血案於五日前發生,他三日前方至涇陽,如何行凶偷盜?”
卓草無奈搖頭。
“若他說謊,當如何?”
扶蘇則是更為謹慎,畢竟證據就在韓信手上。
“待會吾會命亭卒通知縣令,讓他幫忙探查。此案未斷前,汝不得離開此地!”
“唯!”
“卓君,此案不是交由縣令審斷嗎?汝不聽縣令之命,插手此案,是否不太合適?”
扶蘇做事素來是循規蹈矩,便開口提醒。而卓草卻是毫不在意,笑著道:“喜君調查的是秦氏盜殺血案,我調查的是韓信是否為盜匪案,為何不能查?”
“……”
還有這種操作?!
扶蘇突然感覺這又是個漏洞!
赤臀感激的望著卓草,深深歎了口氣。他雖沒得到公士爵位頗為懊惱,卻也知道這次得虧是卓草幫忙。否則的話,就衝他方才所為就得受誣告反坐之罪。到時候,他還沒地方說理去!
“秦氏長女的屍首呢?吾今日要驗屍!”
“驗屍?”扶蘇頓時大驚,“卓君,驗屍素由令史去做。況且秦氏長女已被驗過,也有封診記錄。”
戰國時期,秦國就已有驗屍的官吏。隻不過不叫仵作,而是令史。所謂令史,則命理瞻傷、察創、視折、審斷,決獄訟,必端平。
“獄事莫重於大辟,大辟莫重於初情,初情莫重於檢驗。蓋死生出入之權輿,幽枉屈伸之機括,於是乎決。此案牽扯極大,自當要審悉毋私,微密纖察。”
卓草侃侃而談,令史的確會為屍首驗傷,可現在這時代沒有任何科技,所謂的驗傷也非常粗糙。他對這些也不懂,可這麼多的港劇不是白看的。
“獄事莫重於大辟,大辟莫重於初情,初情莫重於檢驗……”
扶蘇低吟重複著這兩句話,目露敬意。就衝這番話,他就能斷定卓草必然是有真才實學者。若各地秦吏皆能如此,冤假錯案必大大減少!
“既然如此,那就驗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