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公勿急。”
“這賊子還未被抓,所以……吾欲再驗屍。”
“驗屍?!此前縣內令吏已驗過,更有封診書,何故又要再驗?吾女已經封棺,擇日便要入土安葬,還望卓君勿要打擾吾女安寧!”
秦季話音落下,便有位老者起身。
“卓君,某便是令史宿。若有問題,大可問某。今日是秦氏宗女之喪,還望勿要尋事。”
宿在涇陽也是享譽盛名,驗屍這活願意做的人很少。他的雙手因為長時間接觸屍首,布滿紅疹,很多人都不願意與他為友。可哪家有白事,往往都會找他來幫忙。他驗屍的本事更是一流,曾破獲多起命案。
他都站出來幫秦季說話,對卓草更是不利。“吾聽說,此案已由縣令親自審斷,不知卓君因何而又要驗屍?”
“是了!汝定是因為昔日私仇,刻意刁難!”
秦季似乎想到什麼,聲音都高了數分。若非卓草身份擺在這,他非要命仆人將其趕出去不可。
“秦公勿要胡言!卓君公私分明,此次來驗屍也是為了斷案捉拿匪徒,還望秦公見諒。”
“不行!”
秦季態度依舊強硬,當場拒絕。其餘族人紛紛起身,麵露不善。在他們看來,卓草這擺明是來找茬的。案子是縣令審斷,關你鄉嗇夫什麼事?
是,卓草現在的是風頭正盛,可他秦氏也不是吃素的!如若今日讓卓草開棺驗屍,今後他秦氏焉能在小澤鄉立足?就算說破大天,卓草也沒理由強行讓他們開棺,這是對死者的大不敬!
“敢問令史,縣令所查何案?”
“秦氏長女遭人盜殺血案!”
扶蘇向前踏出半步,有樣學樣。“吾等所查為韓信是否為盜案。兩個案子完全不同,卓君為何不能查?況且,汝之封診書錯漏百出。若縣令追究,必要定汝失職之罪!”
“汝是何人?竟敢在此喧嘩叫囂?!”
“大秦……溫縣蘇氏長子,蘇荷。”
扶蘇一順嘴差點把身份說出來。
“吾擔任令史足有二十餘年,經吾手案件足有百餘件,無一紕漏。豎子安敢辱我?!”
卓草抬起手來,示意扶蘇勿要再言。
“秦公,吾今日來此並非鬨事鬥嘴。秦竹也曾於吾有恩,今日吾特意來此,便是為了還她個公道。若是秦公不放心,大可在旁看著。吾為鄉嗇夫審斷案件為本職,還望秦公勿要阻攔。”
卓草這話的意思很明確,就是在壓他!
如果秦季不從,卓草就是定他罪都沒問題。
“你……你……”
“秦公,讓其試試也罷……”
宿也沒轍了,誰讓卓草是當地的鄉嗇夫?又以詭辯之道說的他沒話講,兩個不同的案子,卓草自然有權審查。現在除非是縣令過來,否則就沒人能阻止他!
“卓君可真是好大的官威!好!老夫今日定要看看卓君如何驗屍?!此次若能尋得盜匪還好說,若是找不到……老夫就是拚儘家財,也要進鹹陽找人討回公道!”
秦季猛地抬手。
“開棺!”
宿這麼有經驗的令史都驗不出來,卓草這弱冠青年就能找出來了?
癡人說夢!
卓草沒有多言,恭敬的點燃冥香。
他來破案一是職責,二是報恩。秦竹曾於他有恩,那他就必要找出真凶將其繩之以法,以此告慰死去的秦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