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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女橋。
這座木橋是秦竹掏錢修繕的,每日來來往往者很多。湍急的河水流淌而過,一片片竹簡落入河中,飄向遠處。
“瞻彼淇奧,綠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瞻彼淇奧,綠竹青青。有匪君子,充耳琇瑩,會弁如星……”
這些是秦竹抄錄的,在她房間所尋到。
“小草,逝者已矣。”
扶蘇歎了口氣,心中隱約猜到了些。
“我隻是沒想到,自己無心之失反會害了彆人。秦竹昔日於我有恩,我曾與她說過些經營方法。她天賦很高也很聰明,短短幾年時間便令秦氏成為當地赫赫有名的巨賈。唉……”
興許二人不相識,秦竹便不會死。
“現在如何了?”
“涇陽今後再無秦氏。”
扶蘇頗為平靜,就坐在旁邊。卓草這一箭,令秦季成為閹人,同樣也斷了整個涇陽秦氏的根。秦律素來是勿枉勿縱,特彆是落在喜的手上,更彆想有任何回旋的餘地。
當眾襲殺鄉嗇夫,罪同謀逆!
喜隻要將此事如實上報,秦氏便會消失。
“你幫我說兩句去,就說薑母告奸有功,應當從輕發落。另外,韓信所拾玉佩於案情有功,其已受三十笞刑,便免其貲二甲的刑罰。”
“嗯。”
扶蘇點點頭,這都是秦律允許的範疇。告奸本就有功,自然得要從輕發落。韓信功過相抵後,免去貲二甲也很合乎情理,其實這就是操作方式。他撿玉佩是為賣錢,對案情雖有幫助,卻並非他本意。真要嚴查,韓信還是跑不掉。
“說起來,卓君方才用的何弩箭?”
“袖箭,並非是弩箭。”
“袖箭?”
卓草點了點頭,自袖口中取出。造型極其簡陋,屬於是單發袖箭。箭簡長8寸,筒頂有蓋,連於筒身,蓋的中央留一孔,以此裝箭。離筒蓋一至兩寸處有活動的蝴蝶片,專司開閉。
他在秦國混了這麼多年,沒點防身的手段怕是早就沒命了。像是弓弩刀劍這些不利於攜帶,讓他專門去學劍術更不現實。冬練三九,夏練三伏,他真要有這毅力做什麼做不成?
最後他就想到了袖箭這類暗器,主要就是打個出其不意。二十步內,足以取人性命。更複雜的梅花袖箭他實在捯飭不出來,所以就用這單發的防身。
“就這?!”
扶蘇滿臉不可置信。袖箭輕的很,沒有弩箭的時候撐死兩斤。就這小玩意兒,能一箭把秦季給閹了?
“送你了,拿去玩吧,隻是得小心些。”
卓草順勢又給扶蘇裝上枚箭支。
“呶,隻要按這個就行。”
扶蘇想都沒想,抬手就按下機關。機擴聲爆響,手上隻覺得一顫,三棱銅簇瞬間迸發而出。足足射出去得有二十餘步,最後墜入河中。
望著眼前這幕,扶蘇是震驚不已。
如果荊軻刺秦的時候有這玩意兒……嘶!
“還有箭嗎?”
“沒了,就兩根。”
“草……你……為何不早說?”
看著湍急的涇水,扶蘇陷入到深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