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道個歉,就能沒事了?!(2 / 2)

“你剛才是怎麼知道答案的?回答的好快,我都沒算好咧。”雎鳩席地而坐,望著胡亥臉上滿是羨慕,“我就笨的很,算學我就是學不會。”

“且,算學有什麼難得?”興許是同齡的緣故,又或許是因為胡亥這幾日憋屈的很,頓時打開了話匣子。“我和你說,最難得就是為吏之道,我天天背都不會。”

“還好吧?”

“你會嗎?”

“我還沒學,但我會千字文。”

“我還會愛曆篇嘞!”

“先生說愛曆篇狗都不學呢。”

“他胡說!”

胡亥鼻子都快氣歪了。趙高再怎麼著都是他的老師,平日待他極好。為了幫他打掩護,經常要挨笞刑,可趙高從未責罰過他。

他還以為是卓草說的,自然很生氣。

“是蘇先生說的。”

“啊?我大兄說的?”

“大兄?”

“就是蘇先生。”

“是呀,蘇先生還說先學千字文就好。等識字了就再學詩經這些,然後還有為吏之道,還有秦國的律令。”

雎鳩掰著手指,她就很擅長這些。

“我現在已經能寫自己名字了,厲害吧?”

“這……”

胡亥有點懵,這有什麼好炫耀的?

他三歲就會了。

“這樣,你教我算學,我幫你耕地怎麼樣?”

雎鳩脫下草鞋直接跳了下來,這雙鞋是娘親給她新做的,她可不舍的穿著下地乾活。要是弄臟了,明天穿什麼?

“這不好吧?”

胡亥有些不太好意思,他沒想到自己竟然有朝一日還能教彆人?要知道他在宮中那可是備受打擊,秦始皇總是拿他與其他公子比較。每每提及他的課業,總會唉聲歎氣。

“你真肯讓我教你算學。”

“是啊,你算學可好了!”

胡亥聽到這話,差點沒飄天上去。

雎鳩則是沒耽誤時間,幫著胡亥耕作。她本身就經常下地乾活,用耒耜耕地再熟悉不過。把尖頭插入土壤,然後用腳踩橫梁使木棍深入,再直接翻土就成。

“哇,你竟然都會做農活?”

“我們這都會的。”

“你是女子。”

“先生說了,女子也能頂半邊天。”

“哪個先生說的?”

“小草先生啊。”

“額?”

小草先生?

這是什麼古怪的稱呼?

雎鳩熟練的翻著地,動作輕快的很。偶爾她也也會問些胡亥關於算學的問題,胡亥倒也沒有藏私,將自己會的全都告訴給了雎鳩。

“你說的和先生教的不一樣。先生說你這種辦法是笨辦法,隻有傻子才會用,要學就學簡單運算。比如說這兩個數字加起來剛好是整數,就能湊一起相加。”

“……”

胡亥瞬間就自閉了。他本來以為能在雎鳩麵前顯擺,可聽雎鳩這麼說後頓時恍然大悟。現在,他就覺得自己是個廢物。雎鳩才學了幾天,竟然懂得比他還多?

“你覺得他怎麼樣?”

“小草先生嗎?”

“嗯。”

雎鳩停了下來蹙眉苦思,良久才開口道:“他是我們這最有學問的人,總有各種奇思妙想。吾翁常說,要不是有小草,我可能早就餓死了。他上課的時候也很有趣,不像是蘇先生那樣死板。”

“我覺得他是壞人!”

“不是的!”雎鳩的態度猛地變了,手裡緊緊握著耒耜,一字一句道:“你要是再說小草先生的壞話,我……我就不幫你耕地了!我和你說,你在我們這裡說誰的壞話都可以,但絕不能說小草先生的不是!”

“好吧……”

胡亥無奈點頭,他沒想到雎鳩也會幫卓草。

他正準備起身的時候,卻覺得後背發涼。

“呦,挺能聊的?”

胡亥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不輕,差點滾到了田圃內。而雎鳩卻是沒有介意,隻是笑著作揖行禮,“見過小草先生,見過蘇先生。”

“雎鳩,天色已晚,你也早些回去。”

卓草揮了揮手,看著戰戰兢兢的胡亥,他也沒有再責罰。方才二人所言,他自然是都聽到了,隻是他沒有出來勸阻而已。

回頭瞥了眼胡亥,卓草連句多餘的話都沒有。隻是古怪的望著扶蘇,“小蘇,這小子家裡頭是不是賊有錢?”

“額?算是吧!”

“我就說這小子怎麼如此蠢笨,連耒耜都用不來。太史令胡毋敬我記得混的好像也不咋地,他這旁支是做什麼買賣的,還是廷臣?”

“做買賣的。”

“什麼買賣?”

“額,和宮內做買賣的。”

“懂了。就和李鼠那樣,說是買賣人,其實背後有靠山。他爹想必應該也是如此,隻是幫胡毋敬打點生意的?”

“對對對,就是這樣。”

扶蘇不擅長說謊,被問的是額頭直冒虛汗。這得虧卓草自己幫他把話說了,不然他非露餡不可。

“感情這小子不光是官二代,還是富二代?”

“啊,差不多吧?”

“家裡頭想必最疼的就是他吧?”

“你怎麼知道?”

“就他這德行,我能看不出來?”卓草重重的哼了聲,“家裡頭肯定是最小的,他爹呢肯定最寵他。什麼好吃好玩的都讓著他,最後就養成這樣了。說起來,他爹可真是混蛋!”

“慎言慎言!”

“怕什麼?!你也罵兩句,很過癮的。”

“……”

扶蘇差點沒繃住,他還想再多活兩年。

卓草正準備繼續開口怒噴的時候,卻有個稚童顛顛的朝他跑了過來。這稚童卓草認識,也是他的學生。隻不過他記得住的比較遠,怎麼跑這麼遠來找他?

“小草先生,有人托我給您送封信。”

“誰啊?”

“不知道,反正說是給你的。”稚童搖搖頭,“那人穿的很好,風度翩翩的就和蘇先生這樣,還給了我兩枚銅錢。讓我和你說,這封信彆人外人看到。”

“嗯?!”

什麼情況?

卓草撓著頭,滿臉不解。

“要不,先拆開來看看?”

“不成,我回去再看。”

甭管來者何人,既然都這麼說了肯定是有緣由的。蘇荷這二五仔可是坑了他足足兩回,可不能再讓他給坑咯。

卓草抬起竹簡,上麵封泥完好。

看到字後,驚得他差點把竹簡甩出去。

子……子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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