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始皇如此,不光光隻是這原因。
隻不過知曉內幕的,寥寥無幾。
……
穀口縣。
扶蘇端坐在床榻前,端著碗溫水。
雙眼通紅,手都在顫抖。
內史騰急的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團團亂轉。
這t怎麼辦?!
秦始皇可是敕令交代過,讓他好好照顧卓草。
結果倒好,卓草也患上瘟疫。夏無且來看過,按他推測應該是昨晚殺富德所致。卓草親自動手導致汙血飛濺,所以就被感染了。而且卓草後續還摘下口罩,更容易患疫。
夏無且熬製的湯藥,隻能勉強去熱。現在卓草是稍微恢複了些許力氣,便側臥在床榻上,無奈苦笑道:“看來我這赤腳醫卜還是不成氣候,想不到自己還患上了瘟疫。我現在還沒事,你們不必管我。我沒想到帶來的靈藥,竟然絲毫沒用。”
卓草將葫蘆取出,隨手交給卓彘。
“阿彘,把這玩意兒丟河裡去。”
“好。”
卓彘想都沒想,推門而出。
“卓君勿急,不是還有刺血法嗎?吾聽說陛下已經敕令,關中各縣上千醫卜正火速趕來。等他們到了一起鑽研,必能化解瘟疫。”
“但願吧……”
卓草喃喃開口。
他也隻是聽說過這刺血法而已。
具體該如何施針,他也不清楚。
“這陶碗,用過後同樣也得消毒。我都沒喝出硫磺或者石灰水的味,擺明是沒做。”
“卓君,我都按照你的囑咐照做了。隻是這陶碗我們還以高溫蒸煮過,所以祛除了那股味道。沿路我們都在潑灑石灰水和硫磺水,那些死去的屍體也都燒了。你放心休息就好,其餘的事我們都會處理。”
韓信臉色也不好看。
他好不容易抱了根大粗腿,看著卓草一路扶搖直上。還等著假以時日卓草扶他一把,結果倒好,卓草現在自己患上了瘟疫。
這tnd算是什麼事?
“小蘇。”
“嗯?”
“等我死後,記得把我的骨灰灑在古井裡頭。”
“啊?”
“你照做就好。”
卓草慘然一笑,也許他又能穿回去呢?
興許隻是黃粱一夢,醒來後就沒發生任何事。
“你彆胡說,你不會死的。你不是常說嗎?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像你這樣的大禍害,絕對能長命百歲。我就不信你會被這瘟疫所打倒!”
“我也覺得不會。”
卓草滿不在乎的笑著。
“我要死了,不就太監爛尾了嗎?”
“所以,我肯定得好好活著。”
“你還有心思說笑?”
扶蘇知道卓草說的是楚留香,也是倍感無奈。
“現在穀口有糧有煤,不會再生亂。隻要嚴格控製好三個區域,瘟疫就會徹底控製住。伍卒給我們發放飯食溫水的時候,千萬彆靠近。把飯食放在門口,記得千萬彆進來。還有得繼續捕捉老鼠,嚴防跳蚤虱子。就算是把頭發全剃了,也得保持乾淨。我……隻能想到這麼多了……”
聽到這最後句話,饒是內史騰這樣心性如鐵的人都鼻子泛酸。其實,卓草已經算是救了穀口縣。就算後續這刺血法沒用,通過建立起的隔離區也能極大程度保全城內黔首的命。患者可能會死絕,但其他的人都會活著。
“不許胡說!你不是常說你是野草嗎?野火燒不儘,春風吹又生!小草,你說話啊!”
扶蘇眼含熱淚,拚命晃著卓草。
“我……還沒死,就是困得很……”
“……”
“……”
草!
“報!”
房門被敲響。
內史騰臉色鐵青,大手一揮。
“彆來煩老夫!有事就去找菽禾!”
他現在心情煩躁的很,也知道彙報的都是些無關痛癢的消息。無非就是抓了多少碩鼠,亦或者是又增添多少疫者。
這些消息他聽膩了,也不想再聽!
就沒個好消息嗎?!
如果卓草有什麼三長兩短,他都說不準會遭受到牽連。畢竟當時卓草大開殺戒去砍富德的時候,他明明就在旁邊,卻沒有站出來阻止。真要追究起來,他同樣是難辭其咎!
“稟內史,此事關係重大!”
“有多大?誰又死了不成?”
“城南……詐屍鬨鬼了!”
“什麼?!”
卓草是騰的下坐了起來,眼睛都快出。
詐屍?鬨鬼?
開什麼玩笑呢!
內史騰也意識到有些不對,當即打開房門。來的什長胯下還有股尿騷味,兩腿發抖,渾身都在哆嗦。看到內史騰後,當即叩拜行禮。
“汝把話說清楚,絕不能有任何遺漏!”
“吾與另外兩位伍長今早去城南搬運屍體,運往城外以做焚燒。結果在搬運之時,他說有具屍體尚有餘溫。吾當時還以為他胡言就沒在意,結果……”
“結果什麼?”
“我看到具屍體瞪著眼,眸中有神。還用右手抓住吾腳踝處……”
“???”
你小子是不是吃錯藥了?!
詐屍鬨鬼?
“汝此言當真?”
“若有半句假話,任憑內史處置!”什長態度極其果決堅定,咬牙切齒道:“說出來不怕內史笑話,吾也是見慣生死上過戰場的。可看到那惡鬼,吾還是嚇得尿了褲子……”
“不對!”
卓草在扶蘇攙扶下站起身來。
就站在門口。
大白天的,哪裡來的惡鬼?
況且,屍體怎麼可能還有餘溫?
“你可認識那兩具屍體?”
“認識。就是昨日喝藥喝死的……”
扶蘇瞬間瞪著眸子,似乎意識到什麼。
接著哈哈大笑起來,緊緊握著卓草的手。
“小草!你有救了!”
“你那葫蘆裡的藥是有用的,是能救人的!”
“那兩人沒死,是假死!”
“假死?”夏無且撓撓頭,麵露不解。“老夫行醫數十載,為數千人治過病。昨日老夫親自號脈探查,確信那兩人沒有任何脈搏呼吸,必死無疑。怎麼……怎麼可能會死而複生?”
“夏公,此事待會再與你解釋。快,快去城南將那兩人速速救出來。他們兩人沒死,是活著的!”
扶蘇激動的差點蹦起來。
內史騰則是長舒口氣,終於是露出抹笑容。“老夫聽說有無啟國,世居東方,他們自三皇五帝時期便已存在。上半身為人,下半身有蛇尾,沒有性彆之分。食泥飲露,他們也會死。但沉睡百二十載後,便會複活。想來,這就是假死?”
扶蘇見多識廣,知道內史騰說的出自山海界。這舉的例子很恰當,畢竟在他看來是差不多相似的。
“究竟如何,等他們來此自會知曉。小草,你的藥是有用的,你會活下來的!對了,你的藥呢?”
“藥?藥!藥!!!”
卓草急的差點一蹦三尺高,指著遠處。
“我t剛才全給阿彘了,讓他給丟了!”
“草!”
他們一個個全都傻了。
這事他們剛才也都看到了,隻是方才沒在意。
現在回過神後,韓信是撒丫子就出去追。
如果卓彘真把這藥丟河裡,那整個穀口縣可都完了。甭管那倆人究竟是怎麼死而複生的,總之這藥是有用的,是能治好瘟疫的!
這不僅關係卓草死活,更是關係整個關中地區!
阿彘,你tnd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