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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由望著李鹿,滿臉驚奇。
他自成年及冠後,鮮少會留在丞相府上。但李鹿什麼德行,鹹陽城內就沒有不知道的。走雞逗狗,六博蹋鞠倒是擅長的很。成天不乾正事兒,隔三差五必定要闖禍。先前私闖鹹陽禁苑,甚至因此驚動皇帝,還把李斯給狠狠訓斥了番。
先前李斯要把李鹿送去涇陽,其實李由是持反對意見的。卓草爵至五大夫,他有能力不假。可問題在於那草堂有教無類,甚至還有諸多無氏無姓的庶民。再者說要論學識,十個卓草能比的上李斯嗎?
無非就是運氣好,仗著神鬼之說愚弄世人。不過隻是區區商賈,弱冠青年罷了。真才實學壓根沒有,無非就隻是有些小聰明。剛開始興許有用,可等過了這新鮮感後又能如何治國?
昔日郡守李冰如何?
修造堤堰,令巴蜀為天府之國!
鄭國又如何?
修造河渠,令關中為千裡沃土!
這類人再有能力也無法官至高位,躋身秦國頂尖權利層。出身門楣不談,最起碼也得有真才實學,懂得治國輔國方能真正掌握實權。
他當時甚至想過親自教導李鹿,隻是被李斯給拒絕了。還說他這麼做自有主張,讓他不必插手。他過段時間就得出任三川郡守,待公主也不能太差,勿要讓其獨守空房。早早為李氏開枝散葉,方是正事!
二人甚至還因此大吵了架!
現在看這情況,李由也意識到不對勁。
這短短兩個月的功夫,李鹿竟能有此變化?
筒車的效用,他已明了。
他不否認筒車的作用和卓草的才能,但這都算不得什麼。他素來是瞧不上這些工匠,覺得難登大雅之堂,也無法掌控權利。令他詫異的點是李鹿,這小子竟能定下心去鑽研製器?
今日表現,更是蓋過他的風頭!
他所贈玉雕,實在算不得什麼。李斯不缺錢,美玉更是不知凡幾。而李鹿今日卻是彆出心裁,送的可都相當奇特,更難能可貴的是有此孝心!
“章邯。”
“臣在。”
“把這筒車帶回去,同時加以仿製。”
“唯!”
李鹿也未曾阻止。
筒車模型很容易做,也沒什麼實質性作用。
“李鹿,這便是汝學會的?”
“正是,這就是能富民強國之草學!”
“住口!”
李斯眼神頓時一寒。
有些話,可不能隨便亂說!
當著鹹陽勳貴的麵前這麼說,不是打他的臉?
商君之法以馭民五術為核心,乃弱民愚民貧民疲民辱民。秦滅六國後,同樣也奉行此策,畢竟大秦自有國情在此。
秦國大興土木,各種工程幾乎同時開工。黔首每年都得在農閒之時服役,有時候還會被強製征調。疲民弱民雙管齊下,他們也無法謀逆複辟。現在李鹿當著所有人的麵講富民強國,這不是與李斯政見背道而馳?
“哦?富民強國?”
馮去疾頓時就來了興趣。他與李斯本就政見不合,朝堂上經常會互相攻擊。現在聽李鹿高談闊論,自然想引他繼續往下說。
嘖嘖嘖……這可是李斯的親兒子呐!
壽宴當日,竟抨擊李斯的主張。
如此有趣,他能不拱火嗎?
秦始皇捋著胡須也沒阻止,如果是扶蘇敢公然反對他的話,那他絕對會把扶蘇逐出鹹陽,直接發配至塞外邊陲!
“先生曾言,民富方能國強。疲民弱民至極端,乃自取滅亡之術也!”
“住口!”
李斯臉色鐵青,右手猛地抬起,到臨了也沒舍得抽下去。望著李鹿那針鋒相對的眸子,李斯隻得揮了揮手示意仆人將他帶下去。
幼子……終究還是長大了!
現在幾乎已經有他這麼高,還學會以退為進。明麵上是來祝壽,實則是來打他的臉。李斯心中也無奈的很,有時候就在想李鹿這小子是不是他師兄變得,故意來找他要債的?
他可不是亂想的,李鹿年幼就有些口吃,愣是被他給抽好的。方才李鹿那針鋒相對的眸子,更是與他師兄簡直如出一轍!
這是來討債的!
“諸公勿要介懷,幼子尚且年幼。隻是學了些匠活便自鳴得意,方才都是他胡言。”
“嗬,老夫倒是覺得有些道理。”
馮去疾端起酒樽,一飲而儘。
今日李斯壽宴,多少還是要給些麵子的。
好端端的,也沒必要與他爭論這些事。
究竟該如何治國,秦始皇自會頂多。
“來,接著奏樂接著舞。”
李斯也是連忙轉移話題,就當把這事給揭篇了。隻是今日李鹿所為,也是令不少人心裡升起些小九九。李鹿這種混賬玩意兒都能變好,他們家裡頭那些吃白飯的是不是也成?
“李公似乎與那卓草有些交情?”
“沒有沒有,我也是托人幫忙。”
沒錯,這人就是秦始皇。
“那能否把我家那小子帶去幾日?不指望他能如李鹿這般轉變,隻要能少氣我幾日,我便心滿意足咧。”
“這……不太好……”
“好你個老匹夫,竟如此無恥?我家那小子可都是李鹿給帶壞的,現在你家李鹿學好就吃獨食?汝今日若是不答應,老夫就不走了。住你家裡,吃你家裡的!”
王戊忍不住拍桌子撒潑,鬨得李斯是哭笑不得。
這事你問我有何用?
要問就問皇帝去。
皇帝不答應,我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亂來。
帶人過去倒是小事,穿幫了咋辦?
酒過三巡,王戊是越喝越不對勁。
“這酒,為何如此寡淡?”
“不能吧?”
“李公莫非往裡頭摻水,糊弄吾等?”
“……”
蒼天呐!
這可真是冤枉!
他可從來沒這麼乾過,那都是卓草乾的!
這小子不地道,賣給外人的就往裡頭摻水。還說反正他們喝不出來,又沒喝過正宗的怎會知曉摻水了?
其實,卓草想的還真沒錯。
最起碼,很多人的確是不知情。
可問題在於,王戊可不是普通人!
他是王翦嫡子,當今治粟內史,位列九卿。王翦與王賁父子二人急流勇退,就留下個王戊與王離二人。王離雖說繼承了王翦的武成侯爵位,可這小子壓根沒掌握什麼實權。剩下個王戊,秦始皇自然待他不薄。
這不,甚至還親自賞賜給他不少黃酒。
這些酒摻的水比較少,比李斯喝的可強多了。
“老匹夫不仗義,拿摻水的酒糊弄吾等?”
“這壽禮,不送也罷!”
“退錢!”
“……”
……
……
壽宴結束。
李斯是親自把秦始皇送上馬車。
望著烏泱泱一大票人離去,長舒口氣。現在天色也都暗了下來,圍觀的老百姓也不多。李斯長歎口氣,目露悵然。
“父親何故歎氣?”
“當今人臣之位無居吾上者,可謂富貴極矣。物極則衰,吾未知所稅駕也!”
“父親多慮了。”
李斯搖搖頭,沒有說話。
一朝天子一朝臣。
二世皇帝登基,隻怕又會大清洗。他至今如履薄冰,就是擔心會遭到清算立威。在他看來,扶蘇屬於是可以輔佐的國君,隻是二人政見不合。扶蘇上位,那他就得下位了……他拚搏一生方有今日成就,讓他放棄手上的權利扶持扶蘇,可能嗎?
他的嫡長女嫁給公子將閭,幼女已確定會嫁給胡亥。他就是選擇輔佐將閭,也不會挑選扶蘇。李斯本就是追名逐利之人,他是楚人卻為了能一展抱負來至秦國,就是這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