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英布……他倒是也在幫著乾活。
隻是他聽韓信評價,英布似乎有些怠惰。二人關係其實也算親近,甚至經常會在釣魚的時候高談闊論。卓草是不太明白,你小子釣魚就不叫怠惰,人家釣魚就是怠惰了?
呸!
……
公輸刯這幾日也未曾空閒,以來得要監督亭寺修築情況。還得估算需要的用材,然後再找扶蘇對賬確認。而後他還專門去工坊內看過,越發確信卓草是懂得這些匠活的。
“先生這幾日可還住的習慣?”
“嗯,府上飯食的確美味可口。”
公輸刯頷首稱讚。
他就覺得先前吃的那都和豬食似的,府上幾乎頓頓都變著花樣的做菜。哪怕是腥臭的臟器,也能被烹調成美味。中午烹煮的酸辣雞雜,更是令他多吃兩碗米飯。他並不喜歡吃這些內臟,隻覺得腥臭無匹難以下咽。沒成想,這次在卓府破了戒。
“關於煉鐵之事,卓君知曉多少?”
“吾嘗聞煉鐵自商朝便有,有大匠以隕鐵鑄鐵刃銅鉞。再往後……”
卓草尷尬的撓著頭。
他就記得當時曆史書上寫過,說是戰國時期煉鐵技術就已成熟,並且衍生出鐵器牛耕。可經過他與蘇荷的談論後發現並不僅僅隻是如此,因為包括鐵質兵器都有不少。
“昔日晉國鼓鐵以鑄刑鼎,著範宣子所為刑書。此事,卓君竟然不知?”
“……”
蘇荷這小子最煩人的就是這點,卓草稍微有點不知道的便立刻一副大驚小怪的模樣。明明是有誇讚的意思,卻偏偏令他感到有些惱火,就覺得這小子是在陰陽怪氣。
“確有此事。”
晉國以鐵鑄刑鼎,以正其法。因為這事還被孔子給噴了,揚言晉其亡乎,失其度矣!今棄是度也,而為刑鼎,民在鼎矣,何以尊貴?貴何業之守,貴賤無序,何以為國?
刑鼎就是把律法銘刻於鼎爐,相當於是告知老百姓律法。但是孔子就覺得晉國玩完了,因為老百姓都把大鼎當成法度,他們還能再尊敬卿大夫?貴賤等級都了,又如何成為一個國家?
“還有昔日的吳國,乃使童女童男三百人鼓橐裝炭,金鐵乃濡,遂以成劍。還有還有……”
“行了,你閉嘴吧!”
卓草忍不住打斷激動的扶蘇。
你厲害,你懂得多!
可關鍵的問題是這些嗎?
卓草自是知曉現在鍛鐵技藝已相當厲害,牉上次便演示過。便用到兩孔澆築的疊鑄法,按牉所說昔日齊國刀幣便是以此鑄造。這種生鐵冶鑄技術已經頗為成熟,用以農器是綽綽有餘。想要鑄造成兵器的話,還得工匠千錘百煉成鋼。
公輸刯倒是一笑,“蘇君倒是厲害,竟然也懂冶鐵之術?”
“咳咳,稍微懂些而已。”
扶蘇作為長公子,各行各業皆有涉獵。具體操作過程他不甚了解,可關於兵器甲胄方麵他自然都知曉。像是各郡何地適合煉鐵,何地適合冶銅他肯定得要知道。
“卓君準備的工坊頗為齊全,想來那吏匠牉也曾出力指點。特彆是那鼓橐頗為不俗,鼓風助火令煤炭熊熊燃燒。卓君又以秘法,令煤炭無毒煙,要煉鐵成鋼會更為簡單。”
“興許吧。”
卓草苦笑著點頭。
他想過設計水排來著,隻是時間緊湊沒功夫試驗。想著等紅薯大熟後,他再慢慢研製。他畫過極其簡單的草圖,然後做了個模型,按他的想法來看應當是可行的。隻不過,這事他不準備自己親自來,想的是讓李鹿等稚生試試看。
包括這些工匠,卓草也都告知過他們。他說了,誰能做出這水排便賞千錢,賜公士爵位。將隸臣身份改為民籍,還能有豪宅田地奴隸。卓草作為鄉嗇夫,在某種程度上也能賜爵。隻要合乎秦法便可當場冊封,事後再告知縣吏便可。
“吾昨日觀察過那筒車,可謂是巧奪天工。利用水力便可汲水灌溉,實在是精妙絕倫。就算先祖在世,也必會稱讚。至於那水排,老夫倒是有些想法。”
“哦?”
卓草頓時就來了興趣。
水排這事他半月前便已和牉說起過。他還有李鹿這些稚生幫忙,上次做個水排當場失敗。這些日子也都在鑽研,還是沒有任何頭緒。公輸刯不愧是魯班後人,這才短短兩三日便已有了想法?
他記得後世某乎論壇上有篇帖子很有趣,說是讓牛頓做後世的高考物理題,他會不會做?有個人的說法令他是記憶猶新,說是牛頓在力學方麵絕對沒什麼問題。至於其他電學之類的,給人家些許時間就能秒殺很多人。然後人類物理取得重大突破,牛頓獲得多個諾貝爾獎!
其實,公輸刯也是大概的道理。讓他憑空把水排想出來,那難度太大了。牛頓沒接觸過後世的電學,公輸刯也沒接觸過後世的水利器具。但經過卓草的提醒後,公輸刯多年為匠的經驗便彰顯出來。特彆是在看過筒車後,他對水排更有些想法。
“吾這幾日有空,便去試試。”
“善!若能成功,草必為先生慶祝!”
讓卓草去做,他是壓根做不來。他繪製的草圖那真的是極其簡單潦草,沒有任何數據。純粹隻是花了張概念圖而已,諸多細節他也沒畫到。能否造出來,那純粹看自己的本事。反正彆問他,他也懶得去研究。
好不容易穿越了還當上官吏,這不好好享受享受?想著事事親為,那能把自己給活活累死。反正他本事就在這了,也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至於能否成事,就看這票工匠的了。
公輸刯隻是笑了笑。
這事真能成,天下的鐵匠銅匠都會感激於卓草。隻要靠近湍急的河流建造水排,便可以大大減少人力。不用再耗費力氣鼓風燒煤,這對他們來說堪稱是劃時代的進步!
卓草放下手中圖紙。
“其實也不急於這一時,過幾日紅薯便要大熟。到時候各地官吏皆會來此視察,正好先生也能嘗嘗這從地裡刨除來的紅薯。”
“祥瑞不是不能吃嗎?”
“放心,偷摸的吃倆不會有事。”
“……”
扶蘇在旁臉頓時一黑。
先前卓草還會用白馬非馬詭辯,說自己吃的不是祥瑞是地瓜山芋,總之不是紅薯。現在是乾脆連掩飾都不掩飾,直接承認了還?!
你偷摸著釀酒製粉,已是天大的罪過。
現在還要吃祥瑞?!
可以,帶我一個!不然我舉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