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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停靠在不遠處,戎馬甩著尾巴悠閒自得。眸子遙望遠處的年輕人,是多麼的帥氣瀟灑。卓草回過頭來,四目對視。
看錯了,是邊上的扶蘇!
戎馬低下頭,繼續咀嚼著地上肥美的芻槁。
……
卓禮頭上包著玄色頭巾,拄著稠木拐杖,他就站在香案前方。豐收大事自然也得要祭祀,除開祭祀先祖外,還得供奉四方上帝。他現在是當地亭長,這等場合自然也要出麵。
除開他外,還有宗族內的老人。
他們都是掰著手指數日子活的,多活一天便賺一天。因為年紀大的緣故已無法再務農,都是靠著子嗣供養。閒暇之餘會乾點雜活補貼家用,像是編點竹篾。有位老者已經看不清東西,兩天才能編個竹籃子。可他今日還是來了,他與卓禮同輩,都稱呼他為宗伯。
“怎麼,宗伯也來了?”
卓草麵露詫異,連忙向前走去。宗伯也算是看著他長大的,大概在五六年前視力開始下降,直到再也瞧不見了。當時亭內巫醫給看過,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就說宗伯因為年輕時乾過壞事所以遭惡鬼纏身。可按卓草來看,可能是因為白內障的緣故。
他不懂醫術,也不懂該怎麼治療。
先前想著給宗伯訓練個導盲犬來著,結果愣是沒成功。最後便給宗伯做了根導盲棍,哪怕沒人攙扶,尋常小路他也能摸索著走兩步。宗伯昔日人頗為強硬,唯獨待卓草不錯。按他的說法,如果不夠強硬他們這些外鄉人是沒法在涇陽定居的,隻會受人各種欺負。
宗伯已過花甲之年,用那粗糙如樹皮的手拉住卓草,笑嗬嗬道:“吾雖說眼瞎,心卻不瞎。草有本事哩,自今日後咱們再也不會餓肚子咧。先前你提前行冠禮,吾都沒去。今天說什麼也得來捧場!”
“宗伯。”
秦始皇向前走了兩步打招呼。
“嗯?”
宗伯聽到聲音後頓時蹙眉。
“你是二狗?”
“……”
“……”
蒙毅等官吏麵麵相覷,權當沒聽見。
“是咧。”
“你這聲音,變了些。”
“嗯?”
“變得更為粗獷,不像先前那樣尖細。”
“的確是變了些。”
秦始皇沒表現出任何慌亂,依舊保持著平靜。他知道眼盲的人往往會更為細膩,他們雖說看不見了卻能聽得見。人長得再相似,聲音終歸會有所不同。先前能騙的了卓禮他們,卻被這瞎子發現端倪。
“他當初在外奔走多年,嗓子啞了正常。”
卓禮輕描淡寫的開口。變聲屬實正常,他還聽說有人因為誤食了什麼毒草導致說不出話的。
“唔,也是。”宗伯若有所思的點頭,也沒再懷疑。“你這一去便是十餘年,回來後也不去老夫家裡看看。怎麼,嫌棄吾家貧困進不得?”
“宗伯,額大他忙的很,還得跑鹹陽去做買賣,三天兩頭就得出門。”
“那便罷了。”
宗伯這其實也是玩笑話。
蒙毅在旁則是心臟都險些跳出來。
好家夥!
這可真是差點就露餡了!
秦始皇則是打量著田圃,就注意到農夫都在內忙活著。已經泛黃的紅薯藤隨手斬斷,攤在田埂處。彆懷疑,按秦國規矩這些都得交稅。那次卓草就很不服氣,問蘇荷他要是種石頭還交不交?
對於這問題,扶蘇拒絕回答!
這是人問的問題嗎?
秦國素來就是這規矩,有何問題?
還有鬥食小吏在忙活著丈量農田,確保畝產不會出錯。旁邊也有小吏在準備方升和銅權,特彆是那大型銅權足足重百二十斤。上麵還有詔文:廿六年,皇帝儘並兼天下諸侯,黔首大安,立號為皇帝,乃詔丞相狀、綰、法度量則不壹,歉疑者皆明壹之!
秦國對數據這塊看的很仔細,他們有專門的方法校驗。秦律甚至還有規定每年衡器都要校準,在領取或借用時,當場還得校準一次。若因此出了問題,則要追究相關的小吏。尋常百姓是用不到銅權的,都是以方升為主。這次為了確保無誤,自然是都得備好。
“秦公,吉時已到。”
“那便由卓子來念禱詞?”
秦騰放笑嗬嗬的看向卓草,打趣開口。這小子聽說在當地搞了個草家,搞的是有聲有色,連李斯幼子都成其門下高徒。自然,他也得親自來見識見識。
“哈哈,說的是!”
“卓子獻上祥瑞,自當由卓子念禱詞。”
幾個為老不尊的皆在旁起哄。
“還是秦公來吧。”
“卓子在前,老夫怎敢獻醜?”
“……”
草!我來就我來!
來至台案前,卓草點燃香燭。桌上還擺放著貢品比如說有牂有烤乳豬,還有些以陶罐擺放著的五穀。社稷之重,莫過於農事。遙遠的部落時期,人們以打獵采集為生。直到後來掌握耕種後,才有了今日的繁榮昌盛。
所以,每年豐收都得各種祭祀。除開先祖和四方上帝外,還得供奉社神。社神就是土地公,如果不誠心祭祀的話來年就會降下天災,引發乾旱洪澇。
祭祀之時,便是最為頑劣的稚童都曉得要跟著長輩叩拜行禮。他們也怕餓肚子,對社神是最為敬重的。有時候雙親嚇唬頑劣的子女,就會告訴他們不聽話就會惹社神生氣,來年就會餓肚子。
卓草長舒口氣,卻是久久未曾發聲。
秦始皇麵露不解,這小子作甚?
祭祀相當重要,可不能玩鬨!
卓草倒也不是在玩鬨,純粹是宕機卡詞兒了而已。本來他想念兩首後世誇讚紅薯的詩詞,可他肚子裡頭墨水就那些,思來想去愣是沒想到。隻想到首煮豆燃豆萁,豆在鍋裡喊。本是好兄弟,為啥要殺俺?
可這也不沾邊啊!
當然他要這麼念,怕是會被打死!
後來索性一想,還是照常念吧……
“七月食瓜,八月斷壺,九月叔苴,采荼薪樗,食我農夫。九月築場圃,十月納禾稼。黍稷重穋,禾麻菽麥。嗟我農夫,我稼既同,上入執宮功。晝爾於茅,宵爾索綯。亟其乘屋,其始播百穀!”
……
這類詩句很多,卓草也都看過並且記得。
“念得倒是不錯。”李斯頷首讚許,“隻是以卓子大才,何不自作兩首?”
“嗬嗬……”
他這點文化水平,還是免了吧。
當這麼多人的麵,可不能出醜。
此次是由卓禮分食,將這些祭品分食給亭裡老人。老人分到肉食後都會小心收好,分的倒也還算合適,最起碼沒有人不滿的。
這規矩其實卓草家鄉也有,每年都得請祖宗。一大清早就得起來乾活,然後煮上雞鴨魚肉這些。擺上滿滿一大桌,還得倒上白酒。等祭拜後,這些再重新烹煮上桌開吃。
……
祭祀結束後,也就到了正事。
此刻田圃的紅薯藤都堆在田埂處,露出那鬆軟的黃土地。卓草隨手掏出個小木鏟來,遞給李斯,“老李,你不是能說的很嗎?來來來,你給大家夥打個樣,先挖倆紅薯上來?”
“咳咳,還是卓君來。”
李斯連連擺手。他得有三十來年沒接觸過農活,也就當初在荀子門下學習的時候稍微乾過些。這紅薯他還是頭次見過,讓他現在下手去挖,萬一傷了祥瑞豈不是涼涼?
“真丟人。”
“連紅薯都不會挖,真是蠢笨的很。”
“莫耽誤功夫咧,趕緊的吧。”
“額還等著回去吃飯咧!”
……
聽著黔首們的噓聲,李斯老臉漲紅。
當他是農家那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