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
“太精彩了!”
“這四位姑娘真乃人中龍鳳!”
然而,王怡寧的馬就這麼被狠狠掄了一下,胯下馬兒往側後一躥,一不留神,人掛在了馬腹,有隨時跌下去的可能,場外人人替她捏了一把汗。
最後一場了,雙方已各進一球,如果
謝雲初再進一球,楊惜燕二人將落敗。
馬場儘頭的校馬官已敲下最後一記銅鑼,還有半刻鐘時間,楊惜燕顧不上王怡寧,與福園郡主同時策馬左右夾追謝雲初。
落日熔金,汗水如泥幾乎黏在謝雲初的眼眶,她喘著氣,視線變得模糊,許久不曾經曆這樣劇烈的奔波,她體力快撐不住。
快,再快一點。
她不能讓小姑姑輸。
上輩子忍辱負重,任勞任怨,當個了不爭不搶的隱形人,今日爭一回。
“駕!”
追上來了!
楊惜燕雙目如炬,揚起掬仗來搶謝雲初的球,謝雲初將球往側前一趕,躲開她的攻勢,就在這時,一身石榴紅勁衫的福園郡主跟頭小獸似的,猛地從側麵竄來,往前朝球的方向罩去。
王怡寧見狀,顧不上上馬,依然掛在馬腹一側迅速掩護而來,夠著身,揚起掬仗去攔截福園郡主的馬匹。
楊惜燕眼底寒芒一閃,一麵逼近王怡寧,一麵朝謝雲初的右胳膊掄去一杆。
王怡寧的馬兒受驚,馬身一震,她手一鬆,月杆朝福園的方向飛了出去,自個兒也被震落,月杆飛入福園馬蹄之間,咚咚幾聲銳響過後,馬兒疼得長聲嘶鳴,雙蹄騰空將福園郡主往後一顛,福園郡主與王怡寧雙雙跌下馬。
比試到了最後生死關頭。
楊惜燕月杆擊中謝雲初右胳膊,謝雲初疼得眼冒黑星,纖細的身子就這麼在馬背上一顫,勉力維持住奔馳的姿勢,遠處的王書淮瞧見下意識捏緊了手骨,心也不由懸了幾分。
眼看馬球即將落入楊惜燕之手,令人始料不及的一幕發生了。
謝雲初不顧胳膊疼痛,飛快地將月杆從右手換去左手,那隻不起眼的左手出人意料地掠起掬仗,猛地往前一擊,掬仗撞開楊惜燕的月杆,月杆打在楊惜燕的手腕,疼得她尖叫一聲,與此同時謝雲初穩穩地將球接住,隨後精準無誤地將球往前方球欄撥了出去。
那一套動作,如行雲流水,一氣嗬成,速度之快,力道之準,令人咋舌。
謝雲初看著馬球迅疾掠過球欄,往夕陽儘頭飛去,重重呼了一口氣。
沒有人知道,她其實是一個左撇子。
一陣又一陣歡呼聲路潮水湧來,謝雲初累得精疲力儘,在馬
背上搖搖晃晃,王怡寧激動得熱淚盈眶,顧不上跌傷,捂著胳膊朝謝雲初奔來,
“初丫頭,你深藏不露啊。”
汗水滲入眼眶化作熱淚在謝雲初麵龐交織,她麵頰紅彤彤的,比西邊天的彩霞還要絢爛,“是嗎?”她驚魂未定,帶著幾分初生般的懵懂與真摯。
王怡寧伸出手,謝雲初扶著她的手腕跳下馬來,兩位姑娘跌跌撞撞抱在一塊,彼此借力慢慢平息。
另一側,楊惜燕捂著腫得發青發紫的手腕,失魂落魄地站著,不敢相信自己就這麼輸了。
倒是福園郡主滿臉欽佩朝謝雲初比了比手,“看不出來,她左手比右手還精準呢。”
“若非這神來一筆,咱們今日怎麼可能輸?”
遠處的侍女見福園郡主遲遲未起,擔心她受傷,急忙奔來攙著福園郡主起身,福園郡主隻覺後背某一處疼得有些鑽心,隻是她這人一向粗心,也沒太當回事,便拖著步伐來到謝雲初跟前,
“你是個不動聲色的,竟然一直隱藏實力,最後打我們一個措手不及。”
謝雲初從王怡寧懷裡直起身,朝她還禮,“郡主承讓了。”
福園郡主後背實在疼得厲害,便擺手道,“下回咱們再打。”
謝雲初含笑應了,晚風從山腳下卷來,她迎風而立,有一種酣暢淋漓的痛快。
春祺和夏安雙雙過來攙扶她去場外休息,王怡寧的丫鬟也遞來汗巾子,王怡寧接過汗巾拭了拭汗,瞥向不遠處呆若木雞的楊惜燕,
“楊惜燕,你輸了。”
楊惜燕咬著唇,不甘地看著王怡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