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怡寧沒料到一貫冷臉的信王說出這般真情意切的話,眼眶不由酸痛,她忍著淚意,“多謝殿下寬慰,我已經好多了。”
“泰和臨終前我去見了他一麵。”
王怡寧纖細的身子晃了晃,垂下眸勉強維持住鎮定,王書照和王書煦替她去看過,帶了話回來,王怡寧知道姚泰和去的很平和。
信王道,“他很懊悔,說是他沒有護住妻子孩子,若有來生,一定當個頂天立地的男人。”
王怡寧聞言眼底抑著的淚頓時洶湧而出,往事曆曆在目,悲傷成河。
信王更知道王怡寧的心結在何處,他道,
“妃子笑乃宮廷禁藥,前朝末帝的後宮,便有
不少妃子死於此藥,死狀慘不忍睹,我大晉開國後,將此毒列入禁藥名錄,用者殺無赦,姚家此舉犯了天子忌諱,即便你求情,他最後也一個死,你釋然吧。”
王怡寧咬著唇重重點頭,“謝謝你,我明白了.”
這幾日每每看著兩個孩子可憐巴巴喊爹爹,王怡寧曾懷疑過自己,今日信王這麼說,徹底解了她心結。
信王掃了一眼她周身,“你一個人來的?”
王怡寧收住眼淚,吸著氣回道,“我帶著雲初來的,她在梅園呢。”
信王聽到這裡心神一動,“日頭大,你們也彆去客院與旁人擠,我母妃生前猶愛梅花,我便在這龍安寺給她做了一塊往生牌,每每回京,均要來此處流連,主持知我心意,刻意開辟了一單獨的客院給我,那裡僻靜,一應俱全,你帶著你侄媳去那邊歇著吧。”
王怡寧喜出望外,“這敢情好,雲初懷著孕,我正愁不能尋個獨門獨戶的院子安頓好她。”
信王笑,吩咐身旁侍衛領著王怡寧丫鬟去打前哨,又與王怡寧道,“時辰不早,我有事,先離開,你們安生住著,以後來了徑直去便是。”
王怡寧道謝。
送走信王,她先去院子裡安排午膳,吩咐大丫鬟去接謝雲初。
院子十分清幽,門前是一寬闊的青石板轉院子,西邊開著月洞門,外頭連接寺院的藏經閣,東邊種了一院梅花,一路從前廳外綿延去後院,有朱砂,綠萼,黃香,玉蝶,宮粉等十幾個品種,遠遠望去,如同鋪了一層錦毯,紛繁絢爛。
謝雲初坐下方知,此地是信王的院子,頓時生了幾分不自在。
若隻她一人,她當即便可離開,偏生還有一個王怡寧,謝雲初看出她眼底含淚,精神不濟,不好再折騰,左右歇一會兒便回去,乾脆作罷。
王書淮若當真為這點事跟她計較便是小肚雞腸了。
王怡寧絲毫不知信王與謝雲初的過往,謝雲初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也就沒挑明。
主院空著,王怡寧去東廂房歇息,謝雲初去西廂房。
*
此時龍安寺外一民居的巷子口,提前回京的王書淮與信王撞了個正著。
齊偉飛鴿傳書告訴王書淮,今日謝雲初來龍安寺上香,王書淮恰恰從西城門入京,
自然便過來接妻子回府。
不成想看到自己最不想看到的人。
信王見到王書淮也沒什麼好臉色。
不過二人麵上都沒露出半點端倪。
一個挺拔清越,一個巍峨高大,雙雙在馬背上朝對方拱手,客套地寒暄,
“還未恭喜書淮升任戶部侍郎。”
“不敢當,殿下怎麼回京了?”
“這不是姚國公一倒,都督府二品都督僉事的缺空了下來嗎,本王皇子出身,又屢立戰功,此職舍我其誰?”信王濃眉鋒利,唇角擒著一抹篤信。
王書淮溫文爾雅淡淡頷首,“確實沒人比信王殿下更合適,抓住都督僉事這個空缺,都督府各位軍將的升遷考核便都得從你手裡過,信王殿下這一招著實精湛,隻是在下如今升任三品侍郎,能參與廷議,少不得給殿下出出難題。”
信王壓根沒料到王書淮升得這樣快,戶部掐著銀子,如同掐著各衙門喉頸,信王暗中惱火過。
“書淮哪。”他臉上依舊冷淡地笑著,“聽說你棄了江南總督府這門親事?正好,在下準備暗結江南都督府。”
王書淮眉峰閃過一絲銳氣,既然是暗結,那就說明信王不打算自己娶。
他倒是巴不得信王娶了江采如。
“殿下這個算盤怕是打錯了,你可知江澄為何首肯與王家結親嗎?”
信王眯眼不語。
王書淮笑道,“因為無論朝中那位皇子繼承大統,均要獲取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