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采如頓時神色大變,突兀地出聲,“不可.”驀地意識到自己行徑過於古怪,江采如瑟縮成一團,喃喃搖頭,“不能驗傷,我一個姑娘家的,豈能不行,太失體麵了”
林希玥眼底閃過一絲鋒刃般的暗芒。
謝雲初等得就是這句話,她暗暗鬆了一口氣
,林希玥此人舉止詭異,江采如對他又畏懼如虎,聯係前世王書雅死的不明不白,不難猜想夫妻之間的貓膩,於是她賭了一把,賭林希玥會出麵收拾殘局。
林希玥果然麵露冰霜朝皇帝拱手道,
“陛下,皇後娘娘,臣與采如成親那夜,乾王殿下遇刺,漢王殿下身隕,皇後娘娘又在林府出了事,采如大受刺激,總覺得婚事不吉利,憂思成疾,精神略有些失常,時不時要鬨著跟臣和離,甚至有自殘的跡象.”
皇帝等人聞言大為震驚。
江澄更是不可置信看著小女兒,眼底露出深深疼惜。
“不是的,不是的”江采如又恨又懼地望著林希玥,身子不停往禦案下方瑟縮,“不是這樣的”
眾人見她明顯驚慌失措,與過去那張揚囂張的模樣迥異,將林希玥這話信了個大概。
江澄心痛地望著女兒,“如兒,你過來,你來爹爹身邊,你彆怕.”
江采如望著父親,又看了看他身後的林希玥,那張俊美得如同妖孽一般的臉,正陰森森盯著她,江采如畏懼地搖頭,最後痛苦地將臉埋在掌心,“不是這樣的”
皇後聞言露出感傷,“果真是如此,那她也是個可憐人隻是她這一身傷,總該有個說法”
長公主這時開口問司禮監掌印,
“劉掌印,方才不是遣東廠去查麼,可有結果了?”
劉掌印笑著回,“奴婢這就去問問”
他將浮塵擱在手肘處,快步出了禦書房。
這個空隙,王書淮親自將謝雲初攙起,拉著她立在一旁。
謝雲初看向丈夫,王書淮眉目清俊怡然,輕輕按了按她掌心,示意她放心。
少頃,劉掌印帶著東廠內衛入殿,那內衛稟道,
“稟陛下,臣帶著人將貢院與女子書院附近搜查了一遍,又去了一趟京兆尹,審問了那些鬨事的老嫗,查到江姑娘重金收買城郊水上城一喚做李媚娘的老鴇,從她處雇了五六名老嫗偽裝成官宦夫人在書院鬨事,江姑娘起先許了一千兩銀子,事後嫌棄聲勢不夠浩大,隻給了五百兩,為那老鴇所恨,老鴇忌憚她身份貴重不敢得罪,私下遣人將她打了一頓泄氣。”
江采如:“.”
她震驚地看著謝雲初和王書淮,“不”
話
還未出嗓音,林希玥忽然閃身過來徑直捂住了她的嘴,他俊臉泛青,
“你鬨夠了沒有,你有什麼事衝我來,彆再興風作浪了.”
江采如對上林希玥警告的眼神,想起他那些整人的手段,眼底的光驟然欺滅了。
長公主聽到那水上城,皺眉道,“什麼水上城?”
那東廠的人再道,“水上城便是由十三艘畫舫連成的水塢,名是青樓妓院,實則是京城一家地下黑市,暗地裡專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臣查訪時還發現有人在倒賣弩機。”
皇帝與長公主聞言相視一眼,想起乾王被流民截殺一案還不曾有結果,心思立即便被吸引過去,“查,給朕查清楚,是什麼人在倒賣弩機。”
長公主在這時深深瞥了一眼王書淮。
王書淮眼觀鼻鼻觀心,隻垂眸拉著謝雲初不動。
弄到最後發現是一場鬨劇,皇帝臉色極是難看,
皇後自然是給江采如求情,
“陛下,瞧這孩子精神恍惚,怕是都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事,還請您看在鎮國公和臣妾的麵上,饒了她一回.”
王書淮在這時,忽然鬆開謝雲初的手,越步而出,往皇帝再拜道,
“陛下,內子性情溫軟柔弱,平日連隻螞蟻都舍不得踩,遑論打人,今日江氏無緣無故誣陷她不說,又鬨事生非,若就這麼放過她,臣心裡不服,還請陛下秉公處理。”
皇後噎了噎。
江澄進退兩難,喬芝韻麵色冷淡明顯支持王書淮的提議。
鎮國公揩了揩額尖的汗,瞥一眼林希玥。
林希玥擰著江采如,不見半分求情。
一邊是兩江總督府和鎮國公府,一邊是王國公府,哪邊都輕怠不得,皇帝看向長公主,
“皇妹覺著此事如何處置?”
長公主對江采如行徑厭惡之至,隻是看她模樣可憐,父親又位高權重,長公主也是頭一回生了幾分遲疑,
“今後不許她進宮,待她傷勢痊愈後,親自去書院登門賠罪,江家也給王家一個交代吧。”
江澄自然是說好,“臣會遣人奉上厚禮給王少夫人賠罪。”
王書淮還要說什麼,謝雲初朝他使眼色,江采如今日的行徑已經踩了林希玥的底線,料理江采如的事還是交給林希玥
去做,王書淮沉吟之際,那頭林希玥已經冷淡開口,
“陛下,長公主殿下,王大人,今日之事罪責在我,我會將人帶回去管教。”
皇帝擔心王書淮不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