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0 章 全文完(1 / 2)

閨中繡 希昀 8629 字 5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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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急雨過後,初夏悄然而至。

謝雲初與王書淮一行從廣渠門漕運碼頭出發前往江南。

這一路花繁似錦,和風相送。

謝雲初留下春祺和林嬤嬤看家,帶著夏安與冬寧隨行,又早早遣了兩位嬤嬤前往金陵老宅收拾宅院,被褥日常用具均提前送過去。

路上冬寧還將防身暗器教給了珂姐兒,珂姐兒自小得王書淮教導功夫,學了暗器如虎添翼,這一路女扮男裝,也做起了行俠仗義的行當。

王書淮身為首輔奉天子之命南巡,沿途接見當地官吏,問民間疾苦,明察暗訪,所到之處除奸吏治貪腐,鑄就一番新氣象。

謝雲初在金陵開了玲瓏繡的分店,又置辦了幾處彆苑,喬芝韻擔心謝雲初心有芥蒂,不願意去江府,便在秦淮河岸舉辦賞花宴,給她接風洗塵,金陵官宦夫人均到場,席間謝雲初還見到了江采如。

自林希玥故去後,江采如便和離歸家,後改嫁江南本地一官員為繼室,被林希玥那般折磨,江采如性子大為收斂,如今跟著丈夫過著安分守己的日子,倒也不錯,見著謝雲初主動為當年挑釁道歉,謝雲初對她沒有什麼好感,麵上寒暄幾句便丟開了。

半年後,謝雲初隨王書淮趕赴鬆江,一起籌辦市舶司,謝雲初在此地接觸了不少外商,苦於言語不通,遂動了開辦夷語學堂的念頭,用了三個月光景把學堂開辦起來,吸引一大批沿岸的海商齊聚鬆江,鬆江又背靠蘇杭等絲綢產地,港口條件優越,漸漸成了大晉最大的海港。

白駒過隙,時光荏苒。謝雲初在江南待了兩年方回京,北上途中路過青齊,回青州老家過年,國公爺早在王怡寧出嫁那年便回了青州,兩年過去,身子骨倒還健朗,隻是不如過去那麼侃侃而談,總是一人獨自坐在書房裡出神。

薑氏和二老爺在老家修身養性,吃穿打扮樸素許多,頗有一番洗儘鉛華的意味,二老爺沒有什麼架子,薑氏見著謝雲初也十分和氣,對著幾個孩子就更好了,珂姐兒倒還能認出祖母,珝哥兒不冷不淡,兩個小的沒見過祖母自然十分陌生。

過完年,夫妻倆回到京城,一個投身內閣,一個巡視書院與店鋪,忙得不可開交,日子便在忙忙碌碌中度過。王書淮回京後著手改革,一麵徹底廢除人頭稅,鼓勵民間興辦手工作坊

,充盈國庫,一麵設六科,將六部考核收歸內閣,加快了政務運轉,舉措均切實有效,深得朝野讚譽。

眨眼八年過去了,景寧十年的秋比往年來得遲,好不容易等來一場秋雨,風寒忽至,天地間一下換了景象,寒氣侵骨。

國公爺早兩年過世了,王書淮帶著一家人回青州守孝,這期間由江梵的公爹鄭閣老接任首輔,鄭閣老上了年紀,又是內閣的老人,待不了多久,等王書淮守喪一年回京,鄭閣老適時致仕,王書淮重新執掌內閣。

皇帝還是昭德郡王時,備受當時的聖上猜忌,身子骨留下不少隱患,登基十年,勤政愛民,力求中興,一日不敢懈怠,久而久之,積勞成疾,漸漸露出下世的光景,朝臣和皇後勸著他將養身子,皇帝遂將朝政一應交給王書淮。

國公爺過世前,定下了分房的章程,從朝廷手中將原先的長公主府給買下,改成兩座門庭,給三房和四房居住,原先的老宅便全給了二房,又因二老爺和二太太薑氏在青州,三爺王書曠在青州任職,四爺王書同調任益州,事實上京城府邸隻有王書淮一支。

謝雲初夫婦二人搬去了更為寬敞的明正堂,珂姐兒十六歲了,已及笄,她自個兒挑了花園邊的惠風苑,風景彆致,與主院隔一段距離,十分自在。

春景堂則留給了十二歲的珝哥兒。

至於芙兒和珩兒則隨著謝雲初夫婦住在明正堂的東西跨院,芙兒住東跨院,珩哥兒住西跨院。

數年前謝雲初與王書琴編纂雜書時,珂姐兒無意中接觸到了律法一類的書冊,一時被吸引,往後謝雲初為了女兒特在書院開設律法課程,請了大理寺的官員授課,珂姐兒學以致用,在書院設了一外事房,專給人寫狀子。

聽聞女子書院的姑娘會寫狀子,不少閨中婦人或姑娘前往求助,對著珂姐兒哭哭啼啼訴說個中苦楚,請她幫忙寫狀子去衙門打官司。

某回珂姐兒幫一老嫗寫狀子,打官司中途,老嫗請的訟師被對方收買,氣得珂姐兒親自上陣,年紀輕輕的姑娘口齒伶俐,思路清晰,一戰成名,成為了大晉第一位女訟師。

九月二十九這一日,是雙胞胎姐弟八歲生日,珂姐兒在外頭忙壞了,午膳沒顧得上回來吃,好歹忙完手中的活計,匆匆坐著馬車回府趕上吃晚膳。

馬車在

門口停下,她穿著銀鼠皮鑲貂毛邊緞麵長襖,從車內躍下,顧不上丫鬟撐得油紙傘,捂著頭額,冒著細雨寒風奔上台階。

門房瞧見是她,恭敬施禮,

“大小姐回來啦。”

珂姐兒撲了撲身上的雨霧,問他道,“爹跟娘親在府上嗎?”

門房笑著應道,“奶奶二爺都在府上呢,就等著您用晚膳。”

珂姐兒一聽越發急了,提著裙擺跨進門檻,順著廊廡往後院去,剛邁上琉璃廳前的穿堂,瞧見一粉雕玉琢的半大孩子倚在門檻邊上,眼神滿含埋怨看過來。

隻見她梳著雙丫髻,穿著一件雲錦鑲毛邊的桃紅夾襖,下麵是一條小小的馬麵裙,一張臉雪白如玉,兩腮嵌著少許殷紅,模樣標致可愛。

珂姐兒看著她目色不自覺軟和了,端著大姐姐模樣立在她跟前,問道,

“芙兒,彆生姐姐的氣,姐姐回來晚了,是姐姐不對,不過姐姐給你捎禮物來了。”

說著便從身側丫鬟手中接過一個錦盒,正要遞過去,目光落在那白皙的手背上,直覺不對,這手骨明顯過於修長了些,當即猜到緣故,氣得瞪過去,

“珩兒,你又搞怪!非要假扮芙兒來戲弄姐姐,看我不揪了你的皮!”

珩哥兒卻是一把奪過她手中的錦盒往裡竄去,珂姐兒見他手腳麻利,瞧著武藝精進了幾分頗覺滿意,不緊不慢跟在他身後罵道,

“你彆囂張,小心我跟爹爹告狀,讓爹爹收拾你。”

珩哥兒還真沒把她的話放在心上,跑了一段,倚著廊柱打開錦盒,見大姐給二姐備了一盒子東珠,個個品相不錯,頗為吃味,扭頭覷著珂姐兒問,

“姐,你可不能厚此薄彼,你給我捎了什麼?”

珂姐兒從兜裡掏出一狹長的木盒給他,

“呐,給你買了一支狼毫湖筆。”

珩哥兒一見是湖筆,興致去了大半,他最頭疼讀書了,將錦盒回遞給丫鬟,懶懶散散靠在柱子上,“姐,我不要湖筆,我要三山街第三個十字路口的炒栗子,爹禁了我的足,我出不去了,姐明日給我捎些回來可好?”

前不久皇帝給太子挑選伴讀,各府均把自家最出色的孩子送入皇宮參選,珝哥兒那段時日恰恰去了一趟嵩山書院,王書淮隻能挑了珩哥兒入宮,二十來位少

爺齊聚奉天殿,皇帝選了學問最好的鄭陵,鄭陵是鄭閣老的親孫子,很有祖父遺風,可惜太子嫌鄭陵過於古板,一眼相中模樣最為出色的珩哥兒。

於是,皇帝便把珩哥兒和鄭陵一同定為太子伴讀。

珩哥兒可是出了名的懶惰,一朝成為太子伴讀,十分不快,整日磨洋工,三日前甚至不小心打碎了太子的硯台,氣得王書淮將他狠狠抽了一頓,禁了他半月的足。

珂姐兒看著眼巴巴的弟弟,有些心軟,“那你不許再扮芙兒騙我?”

珩哥兒滿口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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