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他壓力太大了
倫敦時間下午五點三十八分。
我聽到臥室的房門被小心翼翼地關上的一瞬間,徹底酒醒了。
焦慮迫使我的思緒變得混亂。
睜開眼睛後,我看著牆壁,沉默了好一陣,內心希望剛才的情景不是真的。
那麼,我們先回到下午一點的時間。
下午一點,聚餐正式開始。
我對這種聚餐不是特彆了解,隻知道是為了熱鬨。從一樓到二樓,看到從餐桌一直排到客廳的小桌子,都擺滿了琳琅滿目的食物,從前菜點心,燒烤菜肴,各式新鮮海鮮,再到非常可口的各種甜點,我驚呆了。
我不知道其他人有沒有做過這種夢。
在我家還很窮的時候,電視不是會放像是KFC和M記等那樣的美食廣告嗎?我就夢想我有一天有這麼一家美食店,我可以從早吃到晚,把我沒有吃過的東西都吃了一遍。這樣的夢做了一遍又一遍。我還喜歡看烹飪書,看圖片望梅止渴。長大之後,在我有錢的時候,我的口腹之欲就下降很多了。參加比賽的時候,我前一天到比賽結束時,都不會想要吃東西。久而久之,我也忘記過自己曾經是個貪吃的人。
“我們這麼多吃得完嗎?”
我清點下來,至少有二十五道料理。
我覺得,我一輩子都吃不完。
提前說一句,這隻是一瞬間的錯覺。我們第二天晚上除了可以放得久的水果之外,其他都吃完了。
赫德森太太便和我說,原本也沒有那麼多的食物。不過,盧西安過來的時候,又帶了新鮮的大牡蠣、青口等海鮮過來;教授他們則叫了蛋糕甜點和水果外送,晚來的阿爾伯特帶了三瓶紅酒和一瓶香檳。要不是我沒有成功約到麥考夫,估計又會有更多的食物。
麥考夫是我們邀請名單上差點被遺漏的人。
一般來說,我們也很難約到這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大人物,所以直到最後的時候,我們都很難想起原來還有這個人。夏洛克覺得不約他也沒有所謂,因為麥考夫對這種社交活動沒有興趣。可我覺得還是多多少少要提一下。對方要是想著拒絕的話,也是對方的選擇。
巧合的是,我上次收到了他的短信。於是,我試探性地回了一條信息。原本想著會石沉大海,結果麥考夫還是跟我回了一句「不去」。我覺得,要是夏洛克約他的話,可能就更容易約到了。不過,這是他們兩兄弟的事情,我這個外人也不好張口隨意做出評價。
不管如何,人齊了之後,由最熱絡擅長大型社交場合的阿爾伯特發表祝酒詞後,我們的聚會就開始了。
我們的活動地點其實就是從餐廳到客廳而已,中間還設置了遊戲區。盧西安帶了桌遊,除了撲克、UNO等紙牌遊戲之外,還有大富翁、飛行棋等遊戲。女士們都聚在一起聊各種烹飪美食化妝搭配的小知識,男士們則在玩遊戲。我看阿爾伯特邀請夏洛克和華生他們一起打橋牌。
橋牌是一種非常反映參與者品格、性格、頭腦的牌類比賽。我從前隻聽過,也沒有玩過。於是他們在玩的時候,我就坐在華生旁邊看熱鬨。華生和夏洛克應該已經恢複關係了,我上樓的時候,兩人態度就很自然。路易斯則站在威廉和阿爾伯特身後看他們玩。盧西安本來叫我兩三次陪他玩UNO,因為弗裡達和其他人去聊天了,見我也沒有答應後,他就又跑去找雷斯垂德聽他講探案故事。
盧西安平時也有看華生的博客,也好奇過為什麼每次博客文章上都沒有我的名字。我不太想被人關注,所以要求華生不要提我的名字。可他依舊對我參與過的案子感興趣,所以就去問雷斯垂德我參與過什麼案子了。
雷斯垂德顯然是抱著輕鬆一刻的心態來的,全程都放開肚子,一直在吃。我本來也想要吃,但是感覺在華生旁邊吃東西太吵人了,所以我就捧著飲料在喝。我原本也沒有注意到我喝的是酒精飲料,因為口感上很像是果汁加上氣泡水的味道,果味不會很重很甜,也沒有酒精那種發酵的味道。
是教授在玩牌的時候,看到我默不吭聲喝了三瓶飲料,在笑,華生才注意到我一口氣喝了太多飲料了。因為這種飲料包裝都是他們沒有看過的,看起來就很像是某種果味汽水,華生一開始也沒太在意,而是在檢查我喝的量的時候,才發現裡麵是酒精。
頭部受傷是不適合喝刺激性的飲料的,除了酒精、茶之外,咖啡也是不能喝的。
可我感覺全身都沒有什麼大問題,喝完之後,我也沒有出現視線模糊的情況,更也沒有覺得自己耳根發熱。我就覺得自己酒量其實還是很好。就算不好,這種雞尾酒飲料酒精度數也沒有很高,
華生作為221B的家庭醫生,才不會聽我叭叭講,讓我不要喝了,去吃點東西減緩身體對酒精的吸收。我聽話地從座位上站起身。這才剛活動身體,一股堆積已久的果味的酒意就很快從胸口位置漫到了腦袋上麵,幾乎把我淹沒了。
我並沒有誇張到出現重影的情況,而是覺得自己有點困。
我說,我開始感到有點困了。
這才剛說完,我就看到華生失笑起來,然後很快就看到夏洛克也在笑(事後才發現這應該就是喝醉後的幻覺)。於是,我乾脆地說我要先去躺一下。其他人說要幫忙帶我回房間。可我覺得我一個人就行,很快就拒絕了。
我隻是有點困,不至於不會走路了。我還可以背圓周率小數點100位以後的數字。不等他們說,我就開始背,這太簡單了。我以前也沒有背,隻是每天讀兩三次,一個星期裡麵就全記住了,現在背起來還是一字不錯,一字不差。
夏洛克說我一定喝醉了。
我實在不明白,我哪裡像是醉了。
反正在我的堅持下,我還是一個人回房間了。
我越靠近房間,就覺得自己越像是要暈厥一般,整個頭腦就變得很不清晰,眼皮也很重。恍惚之間,我還收到了國內的網絡電話,才迷迷糊糊地想起來華夏正在看聯歡晚會。我也沒有精神
接(),就把手機放在抽屜裡麵?()?[(),聽著它嗡嗡響,腦袋才碰到枕頭,就像是被人從後麵敲了一下,我瞬間就失去了意識,直接深入睡眠。
夢裡麵我又回到了年節時分。
每年他們父母假期都會要值班,隻有我外公外婆帶我。不過這一直持續到我十三歲。我對這件事情印象還很深,因為十三歲的時候,我外公中風躺醫院很久了。我每個周末都會坐著高鐵去看他和外婆。周六一般會在那裡外婆家過夜。那天周日早上,或者還不算是早上,淩晨兩點的時候,外婆家收到了醫院的電話,是我接的電話。
我接到電話的時候,外婆還在家裡側身睡覺。老人家想入睡很難,我也不想打擾她,很快就把消息發了信息給父母。而我自己先檢查門窗安全,坐著出租車去醫院聽值夜班的醫生和護士給我轉述情況。我十三歲的時候,就有一米七多了,比老醫生和護士都要高一小截。再加上日常服裝都是參賽時的西裝襯衫打扮,醫生護士也沒有意識到我還是個未成年。
據說,人走得沒有痛苦。
自住院之後,外公就又得到最好的醫療設備和醫護人員的照顧,並沒有遭受很多的苦楚。
外公過世後不久,我外婆在兩天後,就是在她幫忙聯係到我媽媽過來幫忙後,她老人家也跟著走了。她人平時很硬朗健康,走的時候就跟在睡覺一樣,所以當時誰也沒有意識到這裡麵出了問題。她走得很猝不及防。我是後來才想起,她離世那天還找我說話,她說看到我能獨當一麵解決事情,長大了,外公和她都很欣慰,以後也不用擔心我了,還問我以後有什麼打算。
我就說,養外婆和爸爸媽媽。
外婆說他們都是大人了,不需要我,讓我去找點其他事情做。
可我想不到,她說我有一輩子可以慢慢想。
我認為這個很難辦,我習慣提前做好準備,不喜歡事到臨頭,才開始做決定。
外婆跟我說,沒事的。因為人生本來就是預想不到的,隻要能做好自己就好了。
……
我正在和外婆說話,突然間覺得脖子很癢。外婆是盤發,並不會散著頭發,於是我很快意識到我在做夢。我迷迷糊糊又回到了221B公寓裡麵,想起我喝太多酒精飲料,把自己給弄醉了。意識回籠的時候,我發現有人在幫我脫外套。
我第一反應就是華生在幫我,精神和意識就跟著犯懶,由著他照顧我。可是脖子上和臉上的癢意讓我越想越奇怪——華生沒有那麼長的頭發。赫德森太太也是盤著頭發的,就算是夏洛克,他也沒有半長的頭發,我被重新放到床上的時候,我餘光覷見了一抹金發。
這一眼瞬間把我驚醒了,後背全是冷汗。
我太失禮了,醒了就該好好自己收拾自己,怎麼能讓教授來照顧我。我整個人巴不得現在就繼續昏睡過去,還能安慰這是個夢。我閉緊眼睛,假裝自己什麼都不知道,隻能莫裡亞蒂教授離開。可是過了好久好久,久到我開始都有點想上廁所了,我都沒有聽到出門的聲音。不得已
() ,我半睜著眼睛看到底怎麼回事,結果我這下清楚地看到莫裡亞蒂教授在把玩夏洛克給我的槍。
聽雷斯垂德警探說,這把槍是很好的槍,要是放在武器市場上,即使是二手貨,也可以賣出非常高昂的價格。雷斯垂德就很喜歡。
我猜教授也很喜歡,還上手試槍了。
如果這不是夏洛克給我的,我就直接送他了。因為我真的也沒有什麼好東西可以送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