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麥考夫的話弄得一驚,下意識摸自己的衣領。
他們是什麼時候在我的衣服上放那種東西的?
我本人是完全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居然發現了那麼多的劇情嗎?
我現在的狀態應該和華生一樣也是懵的。可這讓我慢慢地找到了一些不自然的問題的答案。
第一,教授在我房間裡麵說要欺負我的時候,我一直都覺得很奇怪,他如果真的隻是要抖我黑曆史,為什麼他要刻意站起身來,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對這一點一直都想不通。
第二,我那天晚上出走的時候,明明就什麼都沒有帶,為什麼麥考夫可以準確地定位我在哪裡?既沒有人通知他來找人,然而他卻知道我在哪裡。他大半夜怎麼會看無聊地查監控,然後在數萬個監控裡麵找到我?
第三,我生病的過程中,以莫裡亞蒂教授那麼體貼人的性格,卻沒有主動來靠近我,說話的時候也是隔著門。
原來我當時去莫裡亞蒂家的時候,就被不知不覺地裝了竊聽器。而我半夜回去221B公寓的時候,夏洛克又幫我取了下來,順便識破了麥考夫那麼一盤大棋中的陷阱。
我完全沒有想到麥考夫在我們不知道的時候,做了那麼多。
華生還是有疑惑,道:“其實如果不說的話,也可能是躲在莫裡亞蒂家的艾德勒女士在蘭尼身上裝了竊聽器。蘭尼那麼單純,恐怕沒有意識到自己被艾德勒女士設下了陷阱。”
在華生眼裡,現在能夠巧奪那麼多機密的艾琳已經是整個世界最危險的女人了。
也從他的話裡麵,我發現,華生從頭到尾都沒有想過要懷疑莫裡亞蒂。
其實華生在這麼多信息中被帶跑了。
他忘記了夏洛克一開始就說過我身上的竊聽器和公寓裡麵的是「同款」。麥考夫默認了公寓是他的手筆,這就意味著我身上的東西也是麥考夫做出來的。同理反推,如果我的竊聽器是
艾琳安裝的,那麼她什麼時候來公寓裝了同款監聽器,且她的動機與目的又是什麼?
艾琳現在是掌握最關鍵情報的人,但是她還沒有到那種事事通透,運籌帷幄的層麵。
在她之上,福爾摩斯和莫裡亞蒂已經打了有數個回合不止。
她現在能做的就是選擇要抱誰的大腿。
我還在等著夏洛克還是麥考夫誰能幫華生解釋這個話題,結果兩個人都不理華生,直接走進下個話題,搞得我都想要出去幫華生解答這個問題了。
夏洛克說道:“我就好奇你為什麼要監視莫裡亞蒂一家,他們是什麼人。()”
麥考夫對夏洛克說道:他們與你無關,其實根本沒有必要去了解。③()③[()”
“這件事還不需要你替我決定。”夏洛克回應道。
麥考夫見夏洛克這麼說,聲音依舊保持原來的狀態,甚至以更加輕鬆的口吻回應道:“就算你拿到這部手機,你也不知道密碼是什麼。這對你來說一點價值都沒有。我們根本沒有必要在這上麵發生任何的爭執……”
“不,”夏洛克毫不畏懼地回應麥考夫,語氣堅定地說道,“我知道密碼是什麼。”
夏洛克知道這個時候要拿出更壓倒性的證據,說道:“明天早上6點半,有一輛從希斯羅機場出發的波音747,它將飛往美國巴爾的摩,想必你比我要更加清楚。”
麥考夫沉默了。
目前的局勢顯然對他來說是失衡的。
他無法肯定夏洛克是真的掌握了真相,還是這隻是一場猜測的煙霧彈。
麥考夫再次開口說道:“你既然能夠打開那部手機,我怎麼相信你不會將所有的文件備份?你又不是艾琳·艾德勒,你根本不需要保證信息的唯一性。”
我心想,夏洛克也不是那種樂子人,他不會那麼努力,去乾這種麻煩的事情。
夏洛克笑了起來,“麥考夫,想來試探我有沒有備份?如果沒有,再找時機來搶這部手機嗎?”
麥考夫在夏洛克這句話結束後,聲音儘散。
看來這次是麥考夫和夏洛克兩人對峙曆史上最濃墨重彩的一筆。
“對你來說,調查一個人的身份並不是那麼難的事情,不是嗎?”夏洛克說道,“情報等價交換。”
“情報確實值得交換,可是艾琳·艾德勒失去了手機這個保護的話,就會死於非命。”麥考夫的反應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快,“蘭尼從她身上拿到手機,你覺得蘭尼會願意讓你這麼對她嗎?”
我突然就被點到名字,下意識地把自己手機的音量調高,低著頭趕緊寫往年考卷,好像下一秒他們就會扭開房間門,跟我來一番對峙。說不定,夏洛克直接就會來一句“反正蘭尼你都聽到了,你給個回複吧”。
要我說實話的話,我對自己的定位還是很清楚的。
我人微言輕,就是龍王手底下的小蝦兵。
他們真叫我,肯定也不是真的會聽我的話,隻不過是一種周旋和緩兵之計。
() 在這段時間裡麵,他們可以短時間內更好地計算得失問題。
我在內心裡麵忍不住跟著思考起來。
我當初是不是不該拿回艾琳·艾德勒的手機,但是老實說,我也不後悔這麼做。倒也不是因為說我提前知道劇情,反正未來都是會這麼發展,我就乾脆推波助瀾。我可能在這錯綜複雜的局勢裡麵,更偏向於夏洛克的利好局麵。以前就說過,我本來就是玩零和博弈的人,有一方成功必然會有一方的損失。
我不可能兩方都討好,更彆說我和她又不熟。
如果艾琳覺得我被她那幾l句信任的話拐到她的陣營裡麵,她也未免把我想得太簡單了一些。
這個時候,我房間的門敲響了。我下意識深吸一口氣,被卷入這個局麵,我也是不想的。我才剛開門,迎麵的就是華生。華生問道:“蘭尼,你幫忙開一下門。有人在按門鈴,你處理一下?()”
誒——?
你們不是要問我意見嗎?
我的台詞都準備好了。
我雖然震驚,但是還是很快就聽話地說道:好,我這就下樓去。?()_[(()”說完的同時,我下意識地掃了一眼兩個靜默著的福爾摩斯,禁不住開始思考一件事,他們到底剛才談了什麼。
門鈴響得很有節奏,我兩步當做一步走,很快就下樓,並打開了屋門。迎麵是金發俊美的男士,看到我的時候,眼瞳中閃爍著明亮的光芒。來人正是女扮男裝的艾琳·艾德勒。
“沒想到一開門的是你。”
她不等我回答,接著精神飽滿又笑容滿麵地用我們兩個人才聽到的聲音,輕輕地說道:“手機沒事吧?”
啊……
在高智商人手裡,手機劇情早就已經以10倍速結束了。
他們已經在進入更深層次的心理攻防戰了。
容我想想怎麼回應。
我怕我猶豫太久,讓她猜到我已經背刺她,然後抱著“寧可多殺一人,也不做黃泉孤魂”的極端偏激想法,當機立斷往我身上捅一刀。這也是我當時猜到了密碼,也不和她單獨做交易或者有個心理博弈的原因。我怕我在睡夢中被人勒死了,也不一定。
於是,我先給她讓了一條道,讓她走進屋子,“你、你要不要先進來喝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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