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語調陡然冷漠:“但是不知所謂的蟲子,隻會被人踩死在角落裡!”
少年話音剛落,兩道雷屬性電光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擊中了綾華和托馬,高馬尾的少女被慣在牆上滑落在地,托馬在力的作用下撞破了身後的障子門滾進了茶室。
雷電的餘威使空氣變得危險乾燥起來,茶室主狗太郎丸叼著刀戒備在櫃台上發出低沉的咆哮。見少年的目光掃過來,站在原地的林潯從容不迫地舉起雙手做了個投降的姿勢。
“這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旅行者的同伴嗎?很識時務嘛。”他嘲諷地微笑,“聽說你是追隨著旅行者的腳步來到稻妻,就是不知道,在旅行者心中,你又有多重要了。”
“替我轉告那位旅行者。”少年揮開擋路的柴犬,“如果還想救他的同伴,就讓他帶著影向山上那個女人給他的東西,到踏韝砂來。”
托馬從障子門的碎片裡掙紮出來,他被電得肌肉酸痛,難以站立,“你到底……是什麼人!”
少年按了按市女笠,遮住眉眼。
“愚人眾執行官,第六席,散兵。”
低沉緊促的bgm響起,仿佛黑暗中投來的冰冷一瞥。散兵看向林潯,林潯安靜了一下,“抱歉,氣氛太適合了忍不住想配個背景音樂。”
散兵表露完身份,被打趴在地的愚人眾也都站起來了。林潯十分配合,根本不需要彆人打暈她,她就自覺地站到了愚人眾的隊伍裡,還朝正在努力爬起來的神裡綾華揮揮手,“那我先走了,神裡小姐,托馬。”
你去哪兒!你稍微有點被俘的樣子啊!
托馬試圖拉住她,但踉蹌兩步還是半跪在地。
林潯跟在散兵後麵出了茶室,她宅在茶室裡好幾天,出來就忍不住遠眺了一眼天空,一直盯著她的戰損債務處理人惡狠狠地警告她老實點,林潯老練地讓他不要這麼凶會找不到女朋友的。
“你倒是很輕鬆啊。”散兵陰沉地回頭看她。
“人生就是要隨遇而安嘛。”林潯嘴裡的水果硬糖沒剩多少了,她哢擦哢擦嚼了,一派坦然自在的樣子。
散兵眼神莫測地盯了她一會兒,忽然開口:“愚人眾的工廠在前段時間被炸了,聽說在那之後到達過工廠廢墟的,除了反抗軍,就是你和那位旅行者了,對於這次爆炸,你們有什麼想法嗎?”
林潯沉默了一下,“真是喪心病狂!”
她義憤填膺地評價道。
散兵手指一動,一道急光緊擦林潯臉頰而過。少女的帽簷呲一聲撕裂,像深夜中的白曇忽然綻開,露出少女出塵脫俗的眉眼。
現場寂靜,林潯像是沒反應過來一樣微微睜大眼睛,半天才伸手攏住自己僅剩的披風,語氣誠懇又微妙:“請不要這樣,我可以自己脫。”
散兵:“?”
隻是想讓對方老實點才出手恐嚇的散兵皺起眉,但如今還身處稻妻城內,最好不要多生事端。他剮了林潯一眼,還是走在了前列。
“脾氣好壞。”林潯跟旁邊的債務處理人說道:“他在職場上應該經常被排擠吧?”
債務處理人:………
林潯跟著愚人眾出了稻妻城,踏上白狐之野。她如同踏青一樣輕鬆地看看風景,偶爾打聽一下身邊的愚人眾工資高不高,五險一金給不給交。
她溫和真摯地目視著對方說什麼的時候,很容易營造起輕鬆安定的氛圍,即便是一直警惕冷淡地盯著她的愚人眾,在林潯絮絮叨叨地念著勞動法的重要性時,也忍不住看了前方長官越加沉凝的背影一眼,凶惡又彆扭地讓林潯不要說了。
“旅行者的同伴對愚人眾很感興趣嘛。”但已經來不及了,散兵帶著譏諷的微笑轉過頭來,“怎麼,是也想加入愚人眾嗎?”
“隻是想了解一下不同職業的收入情況而已。”林潯答著。
“區區雜魚,被俘虜之後卻還是認不清自己的身份。”散兵冷漠地盯著她,又諷刺地勾了勾唇角,“還是說,你覺得旅行者一定會來救你,所以才這麼肆無忌憚?”
“還真是對旅行者充滿了信心呢。”
“這倒不是。”林潯想了想,回答他:“我是對你有信心。”
纖細卻危險的少年沒說話。
“你是個有明確目的的人,在目的達成之前,你不會毀掉重要的棋子,所以你不會殺我,我所憑依的隻有這點。”一個愚人眾的執行官,能親自找到林潯這裡來,就已經足夠證明他搜集與分析線索的能力了,雖然弄錯了目標,但無疑他是個認真做事的人,林潯喜歡認真做事的人。
“還有,我不叫旅行者的同伴。”
“我叫林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