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流浪者有些驚訝地睜大眼睛,又是赧然又是難以置信,雖然下意識是覺得自己不會做這種事,不應該相信對方,但站在他麵前的少女明亮坦誠,實在不像說謊,而且能吹出那樣打動人的旋律的人,他也難以相信會拿這種事欺騙他。
流浪者有些不知所措,“我以前,做過這種事情嗎?”
“也不用在意啦。”林潯一副不足掛齒的表情,語氣滄桑:“這種事情,本來也是不能勉強的。”
流浪者看上去有些手足無措,“……抱歉。”
反正林潯現在也閒著沒事,既然撈到一隻失憶的流浪者,索性就帶著對方一起玩了。林潯拉他去看大巴紮的歌舞表演,也泡在林潯喜歡的小酒館看雜書,還會去街頭戴著墨鏡拉二胡賺點零花,偶爾什麼也不想做了,就以當人太難了我們去海邊當海鷗整點薯條吃吧為理由,拉對方到奧摩斯港去看海。
流浪者總是有各種各樣的問題,林潯也總有奇怪而巧妙的解釋。
但問題聽得多了,林潯也察覺到流浪者很在意自己過去的記憶。
“如果是林潯,會不在乎過去的記憶嗎?”流浪者發問的時候,他們正在海邊的礁石上聽歌。歌聲從林潯的便攜式個人端腦裡傳出來,流浪者分了一隻耳機,在歌聲裡認認真真問:“不在乎或許不該被忘記的事,不該被忘記的人?”
林潯戴著另一隻耳機,想了想,“不會哦。”
“我隻是一隻海鷗,鳥生意義就是整點薯條吃,請不要太為難我。”她一本正經地回答,見流浪者忍不住輕笑了一下,半晌卻又低斂了眉目,她便輕描淡寫道:“忘記是很正常的事情,不管是重要的事還是重要的人。”
“但是阿流,我是個不會勉強自己的人。如果我有重要的朋友,那我們能成為朋友不會是因為記憶,而是因為我們的本質本來就互相吸引,所以我相信即便我忘記一切,但我們仍舊會相遇。”
流浪者在呼嘯的海風與悠揚的歌聲中靜靜聽她說完,似是動容,“就像我們現在這樣嗎?”
林潯笑起來,“不知道哦,我隻是一隻海鷗而已。”
但流浪者既然有想起過去的願望,林潯便帶他回了須彌城,指引他去納西妲那裡看看情況。林潯沒有一起去,隻告訴流浪者如果他恢複了記憶還想再見她的話,可以到酒館找她。
堇色眼眸的少年人凝望著她時眼中有光,半晌壓了壓市女笠掩住雙眼,輕輕地嗯了一聲。
但在蘭巴德酒館泡到晚上的
林潯沒有等到她看中的打工人,反而意外撞見了似乎是在聚餐的提納裡、賽諾,以及納西妲的打工人艾爾海森和麵板顯示為卡維的青年。
林潯看過去時,視線剛好和某隻聽力和嗅覺都過於敏銳的小狐狸撞上。對方瞬間辨認出她來,出聲道:“林潯!”
去參加慶功宴後整個人便消失在須彌的林潯被當場抓獲。
“…林潯。”大風紀官也轉頭看過去。
“唔?是你們的朋友嗎?”見另外三人都認識,卡維也探頭看了看半張臉掩在兜帽中的少女。
“即便是朋友——”艾爾海森將翹著的腿放下來,看著走過來的少女平靜地說:“也是非常棘手的那種朋友吧。”
總之林潯又被提納裡說了一頓,對方還意有所指地問起林潯這個未成年為什麼大半夜出現在酒館裡,並且前段時間跑去了哪裡,為什麼連旅行者都找不到她。
“前段時間在與人私奔。”林潯冷靜地回答。
麵對麵無表情的提納裡和不明所以的賽諾,林潯深吸一口氣“唉,其實我也不想的,但生活實在太平淡了,工作已經無聊到讓人想躺平了,回到家裡老婆也隻會用越來越可怕的眼神盯著我。生活已經失去了激情,但好在我遇到了一個女高中生一樣漂亮可愛的孩子,重燃了對生活的激情,我知道這與理不容,但你們一定能理解我的,對吧?”
賽諾秒答:“不能。”
雖然還不熟,但卡維也不禁小聲吐槽,“你是什麼厭倦家庭拋妻棄子的中年大叔嗎?聽起來好糟糕啊。”
提納裡露出頭大又無語的表情,艾爾海森則收了收手上的書,“所以,你是在這裡等你的外遇者嗎?”
卡維用手肘碰了碰嚴謹的學者,壓低聲音,“喂,你怎麼還認真起來了,她怎麼看都是個女孩子,一定是在開玩笑………”
“我告訴他會在這裡等他。”林潯回頭看了看酒館的大門,神態輕盈溫柔,語氣極輕極緩,“即便他不會來,我也會一直等下去,直到世界在我眼前潰散,再重新彙成他的模樣。要問為什麼的話,因為這些都是我瞎編的。”
提納裡:………
卡維:…………
艾爾海森:…………
隻有賽諾仍舊認真,“我聽出來了。”
“你彆搭話。”提納裡扶住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