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支祁本來凶厲的神色慢慢變得釋然,他回過頭,對自己的結發妻道:“把初初交給小友。”
“可是——”
“交給他。”
母無支祁默然片刻,從身後抱起一隻很小的無支祁,蹣跚著走到薑瑕麵前,不管初初如何掙紮,硬把他塞到了薑瑕懷裡。
無支祁道:“抱歉小友,我們是妖,妖是不能隨便告知旁人自己姓名的,今日我與愛妻劫數已至,放不下的唯有小兒,我為它取名為初,還請小友幫我照顧。當年與小友相識山中,相處半月,至今難忘,小友的為人,在下信得過。”
說完這話,他大笑起來:“我誤中魘氣,殺害無辜,早就想好要以命償命,今次——就不勞諸位費心了!”
言罷,他與他的結發妻一起,一掌劈在自己靈台,搖晃著倒下身去。
薑瑕怔怔地看著這一幕,直到周圍的修士都圍上前去,他才又喚一聲:“恩公……”可是已經晚了。
手腕處忽然傳來一陣劇痛,原來是懷裡的無支祁狠狠咬了他一口,初初掙脫著跳落在地,往林間逃去,最後回頭憤恨地望向他:“我恨你!還有你們徽山所有人!是你們逼死我爹娘——“
……
“初初?初初——”
黑夜林間,薑瑕撥開眼前交錯的枝椏,循著無支祁的氣息往前尋去。
到了一片空地,卻見初初伏倒在地,粗重地喘著氣,似乎受了傷。
薑瑕疾步上前,“初初,你怎麼了?”
“要你管!”初初看他一眼,憤然道,“我爹娘……我爹娘雖是妖獸,從不殺害無辜,如果不是因為我病了,他們憂愁過度以至於中了那隻魘的魘障,他們根本不會殺人。是那隻魘讓他們致幻,是那隻魘害他們!”
人死之前的恐懼與悲傷,與無支祁幡然醒悟的悔恨,對魘來說,是最好的食物。
何況這隻魘剛化成食嬰獸,正需要佳肴。
薑瑕在掌心凝聚起靈氣,要為初初療傷,忽聽身後傳來一聲獸吟,初初大喊一聲:“小心!”
暗夜中寒光一閃,薑瑕已然抽劍出鞘,然而這隻食嬰獸似乎對他的反應早有預料,空中一個折身,張開獠牙,居然向初初咬去。
它的動作太快了,薑瑕情急之下,下意識擋在初初身前。
這樣一來,他也將自己暴露在食嬰獸利爪之下,劍身劈中食嬰獸,他的肩頭也被利爪穿透。
食嬰獸受了傷,原地徘徊幾步,閃身躲回林中。
薑瑕這才悶哼一聲倒地。
初初見他如此,急聲道:“你蠢不蠢!這隻食嬰獸它……它近日不知得了個什麼寶貝,忽然實力大增,你什麼都不知道,和它硬拚……你乾什麼!”
不等初初說完,薑瑕扶劍撐著站起身,抱起初初,吃力地往林外走去,“那隻魘過不了多久就會回來,這裡不安全,我帶你,回徽山……”
……
“你執意要將這隻無支祁留在徽山?“
孟春殿上,薑簧看著跪在殿中的弟子,淡淡問道。
“師尊與各位長老容稟,這隻無支祁的父母於我有恩,他們雖曾作惡,那是因為魘氣致幻所致,本性是十分善良的,我答應了要照顧他們的小兒,君子一諾,死生必守。“
幾位長老還要說什麼,薑簧抬手截住他們的話頭。
下一刻,隻聞殿內錚鳴數聲,初初的四肢與脖頸出現了五道浮著銘文的金圈,金圈的威壓將初初逼成人形,他痛苦地倒在地上。
“此索縛妖,上身之後除非生死攸關,再難取下。”薑簧道,“無支祁乃天生妖獸,生性凶狠,你說它父母害人乃魘氣致幻所致,無憑無據如何令人相信?尋常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