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楹?
這個念頭一生,繚繞在他身遭的魔氣急速繚繞起來,與他自身的靈氣相衝相合,直直灌入他的心腑,灌入靈台,撞開魂魄深處的一道記憶裂縫,耳邊忽然響起不知從何處傳來的聲音——
“你是青陽氏的少主,日後他們都當以你為尊,你若治下不嚴,如何扛得起千鈞重擔?!
“罷了,他既受你縱容,此間錯誤,由你一力承擔!
“主上,主上!您不要怪少主,少主是為了楹才……
“你們幾個,若誰還膽敢為他求情,便自去放逐崖思過,日後亦不得追隨你們少主!我青陽氏,容不得不守規矩的人!
“……少主,是楹害苦了您,以後您讓楹做什麼,楹都願意,哪怕付出性命……
……
眼前的“阿袖隻剩一副肉軀,奚琴跌跌撞撞向前尋去,除了溯荒與定魂絲,再也找不到楹的魂了。
大概在他失神的片刻,楹的魂已經徹底消散了。
奚琴環顧林間,喚道:“……楹?
“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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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過嶺上方,翻滾的黑雲綿延千裡。
兩道身影如長虹一般急速穿過層雲,往長壽鎮趕去,眼見著鎮子近了,奚泊淵回頭催促:“快點!再慢說不定就出事了!
竹杌卻不滿:“眼下催我有什麼用?早跟你說了過來看看,磨蹭到今日才動身,等我們趕到,黃花菜都涼了。
竹杌老兒嘴上這麼說,手心還是打出一道靈訣,足下的酒葫蘆驟然提速,直直往長壽鎮黑霧最濃鬱處落去。
大概兩日前,一條消息在伴月海傳得沸沸揚揚,說是第二枚溯荒碎片就落在八百裡外的風過嶺,如果立刻去找,說不定還能搶的先機。
奚泊淵起初聽到這個消息,根本不當回事,隻要去過誓仙會,誰不知道第二枚溯荒碎片的線索在楚家公子手上,那楚恪行把秘密守得這樣牢,怎麼會輕易外泄?直到今天一早,聆夜堂派了個人來,說是風過嶺外的長壽鎮似乎有異,奚泊淵才驚覺不好,一把撈起竹杌火急火燎地往鎮上趕。
長壽鎮上此刻已彙集了不少修士,他們都是聽到伴月海的流言後,趕過來碰運氣的。然而等他們到了這裡,才驚覺不對,整個鎮子安靜得出奇,一鎮的鎮民都散亂地昏暈在鎮上的道觀中,他們似乎都受了魂傷,神色痛苦不堪,唯一一個醒著的鎮長好像瘋了,抱著一個乾瘦婦人屍身不斷地說著胡話。
除此之外,與楚恪行同行的幾個修士都受了傷,儲江絮、章釗、白元祈直到現在都沒醒來,楚宵死了,人被釘在道觀的主殿中,死相詭異又淒慘。
奚泊淵失了方寸,隨手攔下一個修士,問:“奚寒儘呢?看到奚寒儘了嗎?
被攔下的修士沒聽過奚寒儘這個名字,但想也知道奚泊淵問的是誰,說:“適才撞見楚家公子,他說琴公子他們似乎去風過嶺了。
風過嶺適才突生異像,翻滾的黑雲繚繞夜空,天地震蕩,整片嶺地悲嘯翻動,似乎有什麼深埋地底的東西被人強行拔
出。
異像這樣可怖,那麼身在其間的人呢?
奚泊淵趕到風過嶺,發現已有不少修士聚集在一片林子口,除了楚恪行,那個薑家女居然也在。
她似乎受傷不輕,青裳已被染紅半片,手邊的玉尺也碎了,奚琴的魔已經遁了形,但奚泊淵知道,他就守在薑家女身邊,因為這薑家女似乎是被人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