泯看奚琴的樣子,知道他有話對自己說,沒有匿行散去,端正侍立在一旁。
等了一會兒,奚琴果然道:“泯,我前生……他,可會下溯荒印?
這一問,問得莫名。
泯隻知道奚琴的前生姓青陽,據記載,青陽這個姓氏,似乎與溯荒印有關,彆的一概不知。
奚琴很少主動提起自己的前生,泯其實看得出,他有些抗拒。
泯想了想,忽然記起阿織眼下的溯荒封印,不由反問道:“尊主跟著薑姑娘這麼久,可是想起什麼來了?
奚琴一時未答。
他體內的魔氣,是葉夙引來,壓製前塵記憶的,而今魔氣外溢,他自然能從這幅魂的深處拾取一些往日片段,這些片段,零零碎碎,時隱時現的,但是足夠了。
他“唔
泯道:“尊主和薑姑娘,果真有淵源?
奚琴頓了片刻,笑了一聲:“我前生和她,好像成過一次親。
“成親?泯詫異道,“那尊主和薑姑娘豈不是——
“不是你想的那種成親
。
是一場師門的接風宴。
奚琴說到這裡,卻不願意往下說了,過了一會兒,他語峰一轉,道:“回景寧後,我得先浸骨,然後閉關穩固境界。告訴花穀,這期間,倘若有人問起傷魂穀的天妖是怎麼死的,對外的說辭,一律稱奚家帶人圍剿。
這個說辭,無心人聽過便罷,有心人未必肯信,不過,拿來堵悠悠之口,防著人往深處探究,暫且夠了。
奚家畢竟是奚家,明麵上還是可以應付的。
“還有,阿織……仙子的狀況不太好,到了景寧,讓竹杌去請信得過的仙醫為她看看。
奚琴言罷,沉沉地閉上眼。
泯應了一聲,見奚琴沒有再說話,知道他此刻的全幅心神已用來對抗魔氣,無暇再管其他。侍立的魔於是撫心一拜,如煙一般消散了。
同一時間,傷魂穀。
奚家的修士動作很快,不消一刻,傷魂穀中的天妖餘息已被化散了一半,遍布痋山的屍身也快被拾撿齊全,這時,高空雲端,忽然出現了兩個身影,一人身著襴衫,書生模樣,手持一隻狀元筆,一人紫裙銀鏈,眉眼清媚,正是楚家的判官與孟婆。
判官看向下方場景,勾了勾嘴角,無奈道:“看來你我來晚一步,沒拿住那薑氏女的把柄,又讓她跑了。
孟婆不禁蹙眉,這穀中天妖餘息之強,隔得這麼遠,她都能感受到,“你確定這天妖是徽山薑遇所殺?
判官手中的狀元筆揮出幾點墨漬,濃墨似在風中捕捉著什麼,過了會兒,飛回筆尖。
判官仔細一感受,笑了:“劍意昂揚,除了她,還有誰?
他說著,又一歎,“可惜有奚家為薑遇擋著,我們劫人不易,要是實在沒法子,說不定要麻煩昭昭用一用美人計,跟奚奉雪討人了。
孟婆一聽這話,麵色一涼:“這是家主交給你的差事,與我無關。
判官正要繼續打趣,耳畔忽然聽見細微的破風之音,他回頭望去一眼,了然道:“看來不止我們一家被痋山的動靜驚動。
都不是局外人,都不是來湊熱鬨的,撞見難免尷尬。
孟婆長話短說:“走。-
景寧浸骨的地方,也叫清心間。
到了景寧,奚琴一刻不曾耽擱,徑自去了清心間。竹杌已等在洗骨寒泉邊。眼下奚琴破入分神境,骨中魔氣翻湧更甚往昔,好在浸骨一術,對施術者的修為要求不高,隻需將泉針送入浸骨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