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織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沈宿白一直懷疑她,今日跟他對上,難保不會露出破綻。
阿織正想轍,忽然,一股微紅的血氣從霰雪尊那裡釋放,沿著整個岩洞盤繞了數圈,然後回歸霰雪尊手中的青銅盤,虛虛實實地指了個方向。
這個方向,正是九嬰的靈台血息所在!
阿織怔了怔,她開了靈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霰雪尊手裡的菱形青銅盤,心中大震!
從表麵上看,霰雪尊的青銅盤和索妖盤一樣,都是為了尋找天妖血息的方位。
但阿織的索妖盤,找的是獻祭大陣的中心,依據的是八卦陣術,霰雪尊的青銅盤上,卻有一滴來自九嬰本體的精血,她找血息,依靠的是精血本身與血息的感應。
無論是傷魂穀還是榆寧,出現的天妖都隻是九嬰的一個分身,九嬰的本體,至今從沒現身過,而霰雪尊卻能取得本體的精血,這麼說,霰雪尊她……見過九嬰本尊?
這隻
九嬰的一個妖胎分身都如此厲害,更莫要提本體。
憑霰雪尊的實力,根本不可能從九嬰身上取得精血,除非……九嬰自願給她。
這麼說,霰雪尊和九嬰是一夥的?
是九嬰……授意霰雪尊來榆寧清除自己的靈台血息的?
阿織忽然想到了此前在傷魂穀豢養天妖的涑東會盟,霰雪尊的霰雪堂,似乎掌管的就是仙盟底下,各個大小盟會的事務,與涑東會盟素有來往,由霰雪堂授意底下的一個盟會養天妖,自然能做得隱秘。
隻是……
阿織斂目深思,這樣一來,事情就變得麻煩了許多。
本來她到這裡,隻為取得九嬰的靈台血息。她也想好了,雖然仙盟來了三位分神仙尊,她聲東擊西,暫且拖住他們,還是不難的。屆時隻要初初找準時機,化作蜉蝣托著索妖盤靠近血息,血息便會被自動鎖入妖盤中。一得手,他們就走。
可是眼下,她發現霰雪尊竟然認得九嬰。
即便她得到了榆寧的血息,可她還缺兩縷。
找到血息的位置,霰雪尊必然比她快,如果她慢仙盟一步,血息被率先清除,她湊不夠三縷,便尋不到當年害慕家、害晏氏的九嬰了,也找不到那個詭異的白衣鬼影了。
要怎麼辦呢……
阿織心中思緒翻覆,忽然,她腦中靈光一現!
這血息極難清除,連九嬰本尊都束手無策,不得不借助神物。
既然,她阻止不了霰雪尊找到血息,她可以換個法子,破壞他們清除血息的手段。
阿織低聲對初初道:“計劃有變。”
“什麼?”
阿織朝白舜音手中的鳳鳴琴看了一眼,“我得破了那張琴。”
她問:“你的幻化之術練得怎麼樣了?幫我個忙?”
無支祁最擅變幻,一聽可以幫上阿織,初初眼睛都亮了,他重重點頭:“嗯!”-
血氣又一次在青銅盤上指明了方向。
這東西實在難找,他們分明很接近了,卻在原地兜起圈子,進三步,退兩步,裹足不前。
霰雪尊蹙眉盯著青銅盤,專心致誌地尋找血息,沈宿白見狀,意識到他們此行要清理的東西比想象中的難,不由地擔心,他對白舜音道:“舜音,待會兒你施法時如果覺得困難,千萬莫要勉強,鳳鳴琴雖已認你為主,它畢竟是神物,當心再被它反噬。“
洛水白家是玄門之仙,一族人所修的靈器不外乎琴棋書畫,白舜音自幼習琴,在樂之一道很有天賦,但她那時的天命靈
器不是鳳鳴,而是一張名為“司音”的七弦,後來有一年,白舜音過生辰,白雲苑為她尋來神物鳳鳴,白舜音愛不釋手,日日帶在身邊。
神物畢竟是神物,豈能輕易駕馭?白舜音本打算修為高些再撥鳳鳴弦的,二十多年前,仙盟久攻青荇山不下,白舜音情急之中,血祭鳳鳴,險些喪命。
也正因為此舉,她因禍得福,鳳鳴琴認了她為主,隻有她能發揮出此琴的真正的威力。
聽了沈宿白的話,白舜音正要回答,霰雪尊忽然道:“它在那裡。”
兩人循聲看去,不遠處有一彎活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