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古棺裡放的是什麼,黑鴉不知道,隻記得十多年前,他們一行人把幾座棺材抬入棲霞村時,有一名修士耐不住好奇,隔著棺材縫,朝裡看了一眼。
隻一眼,他當即身爆魂滅,消散如煙。
自此,黑鴉再不敢臆測古棺裡的事物,也不敢探究主人為何要把這些棺材藏在棲霞村。
連澈道:“管不了那麼多了。記住,我們過來的目的有兩個,第一是把主人的六星棺移走,其次才是守九嬰妖主的血息。
“落下幻銘罩,便算我們對妖主儘了心,事後怎麼樣,聽天由命罷。但主人的差事,我們絕不可怠慢,要移走六星棺,左右也得先招出棺裡的東西,有危險隻能認了。放心,主人教過我一種生滅術,可以暫時操縱棺材裡的東西。
連澈的話,黑鴉聽得明白——
他們的主人與九嬰妖主相識千餘年,彼此結過魂契,相互合作,千年未改。
可人與妖之間,目的總不可能完全一致,且相互合作的兩方,總也盼著能相互挾製,時間久了,難免生異心。
無風無浪的日子,異心無傷大雅,一旦威脅來了,異心就成了傷人毒牙。正如此刻的連澈與黑鴉,他們覺得自己的主人是白衣鬼影,所以今時今日難以周全,他們便盤算著要舍了血息,去保主人的六星棺。
連
澈又幽幽歎了一聲,似是呢喃著道:“這個慕忘……如果幻銘罩也擋不住她,隻盼她拿了血息就走,莫要瞧出此地的蹊蹺……
黑鴉聽了這話,卻是一愣。
想要瞧出此地的蹊蹺,除非勘破這裡的陣法。
可陣法是主人所設,極其隱蔽,慕忘怎麼可能看得出來?
還是說,主人和慕忘之間,竟有什麼羈絆不成?
黑鴉正待說什麼,連澈已經祭出幻銘罩,開始施法了。
一襲華紗在她手中張開,越飄越高,緩緩籠罩住荒村亂墳,光芒如有實質,在零星分布的墳塚周遭鑄成光牆。
這些光牆不規則地分布著,將墳地切割成無數區域,常人進了這裡,不被困在其中就不錯了,談何破解?
幻銘罩的光照亮了四野,也落進了墳地另一頭,另外四個人的視野。
奚泊淵早就等得不耐煩了,當即要提刀過去,找連澈問個清楚,奚奉雪卻拉住他,用眼神示意他不要打斷霰雪尊施法,隨後他頓了頓,看了一旁的孟婆一眼。
孟婆一臉冷色,並不說話。
白雲苑靜靜看著墳場中生成的結界,不置一詞。
他們四個會聚在這裡,原因說來也簡單。
十五年前,奚家姑姑奚汐忽犯疾病,來到一個妖獸出沒的村莊,驅使妖獸殺人,後來奚家的棲蘭衛趕到,奚汐臨終喚回一點神智,自知犯下大錯,懇請棲蘭衛賜她一死。
奚汐之死,釀就了奚楚兩家多年來的齟齬——她是奚奉雪與奚泊淵的姑姑,是楚望危的密友,也是照顧孟婆長大的人。
而她臨終出現的村莊,就在棲霞附近。
數月前,楚望危通過流光斷斬開光陰,眾人窺破了當年榆寧的秘密,對於奚汐當年為何會死,為何會出現在棲霞附近,有了新的猜測,今次仙盟打開棲霞村的入口,他們自然要來。
來了是來了,可棲霞村的情況卻令他們驚異。
幾人修為都很高,自然不是怕這荒村亂墳,他們莫名有種直覺,似乎這裡藏著什麼不好對付的東西。問連澈,連澈態度曖昧,隻說九嬰天妖餘留的血息,絕口不提六星古棺,又稱仙盟已經想好如何處理這裡的血息,讓幾人在一旁稍候。
一時施法結束,奚奉雪四人身形一掠,來到連澈跟前。
白雲苑朝墳地看了一眼,幽藍的血息棲息在墳地的正中央,在光牆的掩映下時隱時現。
他問:“用幻銘罩把天妖血息罩住,就是仙盟的法子?
連澈稱“是。
她知道白雲苑為何會來離開仙盟前沈宿白質問的態度她瞧得很清楚。
但她絲毫不往心裡去說了一半真話:“阿音的鳳鳴琴壞了仙盟一時半刻沒法清除血息隻能先這樣罩起來防著旁人來搶。”
“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