貨船行進的速度並不快,甚至有些笨重,但是水中不比陸地,不用隨時擔心身後會有喪屍襲來,大家也放鬆了不少。
很多士兵拿出了隨身攜帶的毛巾,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了一個吊桶,開始打水洗臉。
寧河是淡水河,河底長滿了綠色的水草,讓水麵看上去更加深邃。
“漾漾,要不要我們也去洗個臉?”梁博看著周漾背挺的筆直,忍不住湊到旁邊詢問道。
忙碌了一個上午,大家幾乎全身都是汗漬,像她耳邊的鬢發,都已經被汗水沾濕了,如果能洗個臉,肯定要舒爽很多。
賀洵沿著整個貨船巡視了一圈,並沒有發現任何異樣,然後又回到了周漾的旁邊坐下,
“我剛剛檢查了一遍,好像並沒有什麼問題,你是不是太過緊張了?”
雖然謹慎小心一些是好事,但是若是太過緊張了,整個人的神經緊繃的時間太長,也會很容易讓人覺得疲憊。
周漾勉強笑了笑,“行吧,那我就去洗個臉。”
或許,真的是她想太多了。
梁博開心得像一朵花似的,“走走走,我給你打水。”
王勇看著他倆離開的背影,‘嘖嘖’了兩聲,有些恨鐵不成鋼似的朝賀洵歎了一口氣,
“小賀同誌,不是我說你啊,這漾漾妹妹多好的條件,若不是成天戴著個口罩,這得遭多少人惦記?你咋就不長點心呢?”
自從他加入這個小隊,每天就操著老父親的心,隻可惜他急得跳腳,當事人好像沒有絲毫的進展。
賀洵潮周漾的方向看過去,隻見她此時正趴在貨船的欄杆上,好像在低頭看水桶。
他略微有些不自在的收回目光,“…她受歡迎,是好事。”
說完背過身去,再次到駕駛艙去查看情況。
很快梁博便拎上來一桶清水,不知道從哪裡翻出來一張手帕紙撕開遞給周漾,“將就著洗個臉吧…那是不方便摘口罩,就擦擦額頭和脖子也行。”
雖然同行的大多都是寧城守衛隊的士兵,可是畢竟還有謝祁那一群人在,能不露臉就不露臉。
周漾輕聲道謝,把手帕紙浸到水桶裡,然後擰到半乾,開始擦額頭上的汗漬。
河水有一股淡淡的腥味,就像是某種魚類的味道,雖然不是特彆明顯,卻也難以忽略。
“不就是洗個臉嗎?有什麼好矯情的。”江楚楚走到旁邊的水桶旁,手裡拿著一塊白色的小毛巾,正在慢條斯裡的浸濕著。
這會兒都上了船,還裝模作樣的戴個口罩,連洗臉都不摘下來,還真把自己當天仙了。
最討厭的是,若是放在和平時期的大學校園裡,有人鞍前馬後的獻殷勤倒也說得過去,可是現在都到了末世,還是有那些模樣周正優秀的男人主動湊上去。
她就是不服氣。
“我就樂意看她矯情,你管不著。”梁博嘴比腦子快,立刻就懟了回去。
周漾的心思仍然在那張手帕紙上,她掀起口罩再次聞了聞,然後立刻有些驚慌的站起身來,朝黃漢文坐著的方向走去。
“漾漾,怎麼了?你彆為這種人而過不去呀,咱們該洗臉洗臉,該擦脖子擦脖子……”梁博一回頭,又趕忙追了上去。
江楚楚氣鼓鼓地留在原地,心裡就像是壓了一個秤砣一般,賭氣調動了精神係異能。
立刻,旁邊便有一個士兵跑了上來,先是一番噓寒問暖,緊接著又小心翼翼的擰乾了帕子,雙手朝上畢恭畢敬的遞到了她的手裡。
“蠢貨,剛剛見我受欺負,為什麼不主動上前來幫忙。”江楚楚也知道自己是有些無理取鬨,可她心裡的這股氣要是不發出來,會更加難受。
那個士兵麵無表情,連忙就要屈膝往下跪,“江小姐,對不起。”
江楚楚將手裡的手帕往桶裡一丟,濺起一陣高高的水花,直接撲到了士兵的臉上,可是她頭也沒有回,就這樣離開了水桶。
周漾跑到黃漢文旁邊,把手裡的手帕紙遞了上去,“你……”
話說一半,就隻見他把手帕紙往臉上一抹,舒服的喟歎了一聲,“洗個臉可真舒服呀~”
王勇就坐著他的旁邊,伸手便把手帕紙奪了過來,“人家妹妹話還沒說完呢,就知道抹你那張臟臉!”
一天不和黃漢文懟,他心裡就難受。
“你擦完臉,有沒有聞到什麼味兒?”周漾幾不可見的抽了抽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