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舒櫻見到許琳芳,立即職業式的粲然一笑:“好的阿姨,我馬上下來,麻煩你了。
許琳芳樂嗬嗬張羅著將飯菜倒在盤子裡,她孩子少,生江見許時就傷到身體了,後來勉強生下江婷婷,一直再沒有孩子,像她這樣的家庭,家裡至少三個孩子起步,四五個都正常,不是養不起,所以兩個還是有些少了,有些冷清,不像彆人家裡熱鬨,她想去醫院調理一下,再生一個,江文柏卻不讓她生了,兩個孩子也挺好,妻子身體比較重要。
如今兒子找了對象,家裡現在有三個孩子,熱鬨多了,等孫兒再出來……她一時高興,將飯菜分好放到桌上,開口喊父子倆出來吃飯。
書房父子結束了談話,江見許沒想到,江父並沒有執著讓他與韓舒櫻分手,反而仔細地為他分析了他做過的事,包括采石場略施小計將人轉到廢品廠,沒有留下任何把柄給與了肯定,說他這裡做得不錯。
最後老江也沒有反對兒子娶資本家女兒這個事兒。
他因為找到了許琳芳,知道愛對人後幸福是什麼,他當然也希望兒子女兒也幸福。
拆散兒子和他喜歡的人,這事他不會做,但也必須要警告他。
他對坐在桌對麵的江見許道:“……你的事我不會插手,這件事結果也沒有那麼嚴重,到目前為止,你都處理的都很好,想得也很全麵,某些地方可圈可點,我不反對你的決定,但既然下定決心要隱瞞此事,就要把這件事情做到最好,不能做一半留一半尾巴等人捉,有一句老話說……
江文柏起身將那份調查兒子的文件,和楊弘杉的資料燒毀,燒得徹底,連一片角都沒有留,將灰都碾成了末,他手捏著紙灰,拍了拍,似乎用行在闡述他接下來的話:“……斬草,務必要除根!你要切記!
除根這個根字就很有意思了,到底是楊弘杉這個“根,還是韓興昌這個“根……
還是兩個都是。
江父沒有說明白,全憑江見許自
己體會。
這件事說完後,江父緩和臉色,語氣和煦道:“好了,你媽等著急了,我們出去吧,先把早飯吃了再說。”再不出去,她又要闖進來了。
父子兩先後走出書房。
對江父來說,兒子還是“嫩”了點,其實韓舒櫻身份就算爆出來,也有辦法補救。
小韓同誌他查過,確實是資本家子女,不過好在丟得早,一直在農村長大,戶口已經落在韓家了就算有人拿這個做文章,也掀不起大浪,就是爆出來會有點麻煩,這事情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隻要將韓家人的嘴封嚴,不會有什麼失誤。
他之所以查出來,不過是因為江婷婷曾經拿著照片纏著他,讓他幫忙找人。
江父見過那張照片,也知道她的名字,韓姝纓。
兒子喜歡上楊弘杉的妹妹,心裡不喜也沒有辦法。
到底為人父,心軟了些,舍不得一雙兒女受情所困。
他剛才是在嚇唬兒子,單從白冰行動軌跡看,看不到事情真相,不愧他江文柏的兒子,處事相當嚴謹。
他隻是事先知道了楊姝纓這個人,才從江見許行為軌跡上看出來。
他希望下次白冰不要再做這種挺而走險的事,江父已經看透他,未來事業要麼出人投地,做出傲人成績一步登天,要麼遭遇滑鐵盧,急轉而下,仕途坎坷。
全憑白冰性格使然。
這其中差彆就在於白冰有個最大的弱點,就是感情,江父覺得與其阻止兩人在一起,讓兒子像女兒一樣頹廢潦倒緩不過來,倒不如成全他們,這樣白冰感情有了歸宿,後方家庭穩定,他才有心力和精力做好工作,投入仕途,以白冰的能力,平步青雲不過時間而已,問題不大。
……
吃完早飯,江見許和韓舒櫻就要離開了,江家人出來送行,江母許琳芳拿了許多東西,吃的用的讓江見許帶上,看著麵前郎才女貌的一對,她心中欣慰。
江見許的妹妹江婷婷終於出來了,臉色看起來疲憊,韓舒櫻仔細看了她一眼。
“哥,有時間我會去鹿城看你的。”江婷婷堅定地說。
江見許低著望著她,知道她無論如何,都要見楊弘杉一麵,最終點了下頭。
不讓她見,反而遺憾成永遠,讓她見了,才有可能開始新的人生。
江文柏笑嗬嗬走出來,親切地對韓舒櫻說:“小韓啊,江見許同誌毛病甚多,以後就要麻煩你多多教育了。”
江見許在旁邊:……
這老頭!裝得可真像,剛才還在書
房因為她吹胡子瞪眼,現在就一臉和睦拿他收買人心,看看,看看把旁邊的人感動的,手都快擺得成了花:“伯父您可千萬彆這麼說,我怎麼敢教育他?江見許事無巨細,心細縝密,謀略深遠,居心叵測……不是,我是說我拍馬也趕不上他啊,都是他天天在教育我!”冤枉啊,彆看她這樣,她可是很單純的人。
這馬屁拍的,到底是誇他?還是罵他?
江見許求嗬嗬一聲,壓低聲音對她道:“行了,差不多得了……”
最後他收了尾,正色道:“爸,媽,婷婷,我們走了。”說完,跟他們一一點頭,江見許提著行李包轉身離去。
韓舒櫻跟在他身後,可沒有他那麼頭也不回的勁兒,她一直回頭揮手,維持著臉上的笑容,露出八顆牙齒:“伯父再見,伯母再見,婷婷拜拜,拜拜……”她微笑著揮手揮手,終於揮到了見不到人影了,才吐出口氣,將手放下來。
終於完美完成任務,見家長可真累啊!她放下手臂走到江見許旁邊。
江見許瞥了她一眼,嫌棄道:“你假不假?”
“你懂什麼?這叫禮多人不怪!”韓舒櫻瞬間刺毛,哪裡假了,她是練過的,笑起來自然的很!
“嗬嗬……”還禮呢?底子都讓人翻出來了,江見許恨不得一步邁三步,估計她要知道自己暴露了,跑得比他還快。
到時看看她這隻鴨子是不是還這麼嘴硬。
走了一會兒韓舒櫻有點奇怪,多看了他幾眼,來得時候他笑得像隻騙雞回窩的黃鼠狼,現在離開怎麼凝重得仿佛是被戴了緊箍咒的孫悟空?
話都少了。
江見許一路上思來想去,他做得那麼隱秘,怎麼會被父親發現,想了一路沒想明白,就算從自己零碎的行為路線裡猜測,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很難猜到真相。
父親是怎麼把那些摻進日常裡的行為準確地挑出來,他不知道的是,其實江父早就見過韓舒櫻小時的照片,並且知道她的名字,這才很容易的將他們聯係在一起。
照片已經被江父燒了,有江父做後盾,江見許確實鬆了口氣。
父親知道這件事,並不反對,在一定程度上減輕了他的壓力。
他也明白父親的意思,這件事最關鍵是韓家夫妻這對知道內情的人,與韓舒櫻不是一條“根”,這是最危險的,怎麼“斬草除根”他還沒有想到。
當然肯定不是字麵斬草除根的意思,殺人那是犯法的,而是想一個辦法,讓韓興昌夫婦徹底不能說話的一個辦法。
暫時不急,他
帶著韓舒櫻再次登上回鹿城的那列綠皮黃帶蒸汽列車。
傍晚四點多兩人回到鹿城,一下車站,空氣聞起來跟省城不一樣,省城空氣更乾淨冷冽,鹿城則更有煙火氣,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