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伸手想要采摘歸一草的時候,手心的一滴鮮血落在了歸一草的上,染紅了歸一草的葉子。
視線觸及暗紅的血滴,她采草藥的手猛地頓住。
眼前的歸一草在綠色和血紅色之間來回變換。
她好像陷入了一片幻境。
一個和她記憶中完全不同的幻境。
那裡麵的歸一草確實是血紅色的,是被她鮮血染紅的……
幻境中,很多人衝上紫歸峰肆意搶奪,他們師姐弟幾個人根本抵抗不住,她便趁彆人不注意就偷偷溜到主峰,想要向宗主求助。
這些和她的記憶中一模一樣。
唯一不同的是,她沒有直接見到宗主,反而被人帶到了主峰的背麵,在這裡見到了幾位太上長老。
他們用慘無人道的方法虐待她,用詭異的方法將靈氣充入她的經脈,經脈寸斷讓她痛不欲生。
還有人像是刻花一樣,拿著匕首在她身上劃過一道道傷痕。
沒有傷到任何要害,但是她全身上下都沒有一塊完好的皮膚,鮮血流了一地。
然而這並不是結束,他們直接破開了她的丹田,取出了一顆金光閃閃的金丹。
金丹?這是金丹期修士的標誌。
原來那時的她早已成為金丹修士……
隻是這金丹卻被人挖了出來,
修為就這樣降到了築基期。
修士的金丹早已同血脈聯係在一起,就那樣硬生生的將金丹取出,無異於削骨之痛。
在那樣的劇痛之下,她唯一的奢侈就是昏迷,這樣她就不會再痛了……
可是這些人為了虐待她,特意給她吃了一枚高階清靈丹。
就算遭受再多的折磨,也隻能時刻保持清醒,感受著刻骨銘心的痛意……
在她瀕臨絕望感受到死亡的時候,卻看到那幾個太上長老慌了神。
沒過多久,就看到宗主趕到了這裡,長老們一改囂張的麵貌開始向宗主陳述罪行。
結果自然是被抓了起來。
盛絲微守住了紫歸峰,她護住了幾個師弟。
可她遭遇的虐待真的太慘痛了,她的神識直接封閉了這段記憶,然後給自己構建了一副假象。
在那裡麵,她沒有見到幾個邪惡的太上長老,沒有遭受這慘痛的一切。
而是剛到主峰直接見到了宗主,太上長老們直接受到了懲罰,一切都非常的美好順利。
如今,再次見到被血染紅的歸一草,才喚醒了這段隱藏的記憶。
這並不是幻象,而是原主最不敢觸碰的記憶。
盛絲微眉頭微皺,非常疑惑。
那些人用慘無人道的方法虐待原主,又怎麼會因為她瀕臨死亡就露出驚懼的表情?
甚至還一反常態的向宗主陳述自己的罪行。
如果按照太上長老所說,是原主威脅了他們。
那為什麼原主明明有威脅太上長老的把柄,卻不在最開始的時候拿出來?反而要等到她身受重傷之後?
盛絲微仔細想了想,卻始終想不起,當初原主是用什麼威脅他們的。
隻是清楚的記得,在原主遭受虐待的時候,是靠什麼熬過去的。
她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還好遭遇這一切是她,而不是她的師弟們……
明明整個人因為失血過多都沒了生機,心中卻時刻記掛著那幾個師弟,一想到他們眼中就充滿了光亮。
她說大師弟溫潤如玉,那謫仙的白衣可不能讓鮮血染紅了……
她說二師弟看上去冰冷冷的,其實比誰都膽小,這些人醜陋的臉嘴把他嚇哭了可怎麼辦?
她說三師弟像一個皮猴子,整天上躥下跳的,但是他最怕疼
了,手上一個小口子就能讓他哭很久,這些酷刑肯定承受不住……
可是等到原主傷好回到紫歸峰的時候,看到的又是什麼?
她的師弟們對她的態度突然變了。
三師弟每天都在羞辱她,大大小小的惡作劇一出接著一出,辱罵的話更是一句一句的砸到她的身上。
二師弟直接無視她,就好像她隻是空氣,哪怕她主動開口都不會引起他的一個側目。
唯有她的大師弟沒有變化。
他依然對她笑的溫柔,隻是那眼底深處卻是冰冷徹骨的厭惡。
就像是現在,他溫柔的對她笑著,說出的話卻沒有絲毫溫度。
“師姐為什麼不替星河受罰呢?”
盛絲微聽到這句話猛然清醒,這才發現她不知不覺已經回到了紫歸峰,手中攥著被血染紅的歸一草。
視線回籠,隻見司空留一襲白衣站在她的麵前,嘴角的笑依然是熟悉的弧度,溫柔如斯。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剛剛記憶的影響,她心中突然湧現出一種莫名的情緒。
眼前這個人好像是她唯一的依靠,她想要肆無忌憚的向他哭訴她的委屈,對他說她真的好疼……
可就在她準備開口說話的時候,卻聽到司空留微冷的聲音。
“星河他最怕疼了,如果受傷的是師姐就好了……”
司空留的表情有些遺憾,接著,他好像想到什麼,看著盛絲微的眼神多了一絲溫度。
“既然師姐害星河受傷了,那就向他賠罪吧……”
盛絲微張口想要解釋,童星河如今這樣全都是他的自作自受,和她沒有絲毫的關係。
可司空留直接釋放出元嬰期的威壓,眼中皆是不耐的神色。
他根本就不想給她解釋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