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斷斷續續的交代了很多,岑子濯聽的雙眼發愣。
盛絲微開口問小廝關於嚴夫人的事情,小廝卻沒有一點反應。
但是岑子濯隻是稍微皺一下眉頭,小廝就會很快察覺。
這人能看到岑子濯,卻看不到她?
她查探了小廝的氣息,發現小廝的一切都很正常,這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和她之前見到的軀殼完全不同。
想到岑子濯身上變化的衣服,盛絲微並沒有輕舉妄動,她將自己觀察到的事情告訴了岑子濯。
岑子濯抿唇,“我們大概是進入了嚴夫人製造的幻境。”
盛絲微點頭,那些軀殼早就沒有了靈魂,讓軀殼變成活人的秘法更是聞所未聞。
而她此時卻見到了活生生的人,這樣的事情根本不可能。
唯一解釋就是,麵前的一切都是假的。
她們不知道嚴夫人為什麼將她們弄到這裡,隻能靜觀其變,跟在小廝的身後去見嚴夫人。
就在快要走到嚴夫人院子的時候,小廝突然停下了腳步,一臉糾結的看著岑子濯。
“少城主還是將手中的盒子扔了吧,夫人不喜歡您做這樣的事情。”
岑子濯這才猛然驚覺,他的手中一直攥著一個盒子。
目光觸及這個盒子,腦海中瞬間閃現更多畫麵。
這個盒子中裝的是他親手調製的胭脂,嚴夫人前幾天說羨慕王夫人臉色。
他便專門找人學習了好幾天胭脂的做法,花費了很大的心力才做出和王夫人臉色相近的一種胭脂。
岑子濯晃了下腦袋,他不知道自己腦海中為什麼突然多出這樣的記憶。
可奇怪的是,他竟清楚記得調製胭脂的過程,那種真實的觸感就好像他親自經曆了一樣。
此時聽到小廝讓他放棄手中的胭脂,他的心口突然多了一種莫名的感覺,比嚴夫人掐著他脖子的時候,還要壓抑的喘不過氣來。
他捏著盒子的手緊了緊,接著就不由自主的說出一句話。
“這是我送給娘的生辰禮物。”
話音剛落,岑子濯就震驚了。
詫異於自己竟問嚴夫人叫娘,更震驚於心中那種莫名的感受,他好像很在乎這盒胭脂。
小廝無奈的點頭,看著岑子濯的眼神全都是同情,就算生辰禮物又能怎麼樣?嚴夫人看到少城主擺弄這些東西隻會更生氣,根本就看不到少城主那孝順的心思。
就在他們準備進嚴夫人院子的時候,突然的聽到一聲怒吼。
“龍騰!你不好好學習修煉的方法,跑出去做什麼?”
嚴夫人憤怒的盯著岑子濯,眼中甚至帶著恨意,和她們之前見到那個卑微的慈母形象完全不同。
岑子濯被嚴夫人前後的反差嚇到心中一滯,可更令他驚恐的是,他控製不住自己的動作。
隻見他小心翼翼的將盒子捧到可嚴夫人的麵前,眼神滿是期待。
“娘,這胭脂……”
胭脂是我特意給你做的生辰禮物。
可他話音未落,手中的盒子就被嚴夫人打到了地上。
盒子中的粉末撒的滿地都是,嚴夫人的聲音更是狠厲。
“我讓你努力修煉,不是為了讓你做這樣亂七八糟的事情,這樣的東西下次不要讓我看到!”
嚴夫人說完轉身就走,看都不看岑子濯一眼。
岑子濯眼中的光亮消失,他呆愣的看著地上的粉末,那種窒息感再次將他籠罩。
他腦海中浮現的全都是他想要為母親製作胭脂時的喜悅,以及母親剛剛打落他胭脂時的冷漠。
感受到臉上絲絲的涼意,細長的手指觸碰了自己的臉頰,指尖多了一滴晶瑩的水滴。
他竟然……哭了?
他疑惑的看著盛絲微,聲音哽咽的問道。
“師姐,為什麼我會哭?”
明明隻是被拒絕了禮物而已,這樣無關緊要的事情,他為什麼會有這樣奇怪的反應,甚至還為此流淚?
盛絲微抿唇,沒有回答。
費勁心力做出的驚喜就這樣被人踐踏,怎麼可能不傷心?
原主之前為了岑子濯付出了那麼多,卻沒有得到岑子濯的一聲感謝,岑子濯當初的嘴臉和剛剛的嚴夫人可謂是非常的相似。
她嫌棄的撇開臉,不想看到岑子濯現在的模樣。
可想到原主那無私的付出,扭頭的動作一頓,她終究是不舍的原主的付出就這樣被埋沒。
“辛苦準備的禮物被被隨意丟棄,心意被人踐踏,自然覺得委屈。”
說到這裡,盛絲微語氣猛的加重。
“可嚴夫人這樣的行為你也不是沒有做過。你,沒有委屈的資格!”
岑子濯表情更加錯亂……
他之前做過這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