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將他推進土坑。”
嚴夫人狐疑的看著岑子濯,顯然對他的話非常的懷疑。
岑子濯捏緊自己的手指,哪怕因為嚴夫人審視的目光而傷心,也逼著自己挺直了脊柱。
他就是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
就在嚴夫人以為是自己看錯的時候,一直沒有說話的鐵柱突然開口。
“乾娘,龍騰哥沒有將我推下去,是我自己不小心……”
鐵柱雖然是在幫岑子濯說話,可他看向岑子濯的眼神下意識的閃躲,表情還帶著對岑子濯的恐懼。
這樣似是而非的話直接證明了嚴夫人的想法。
龍騰不但將鐵柱推進了土坑,還逼著鐵柱說謊!
“最近看你一直努力修煉,還以為你聽話了,沒想到在這些陰損的地方動了心思!直到天一宗來選拔弟子前,你就一直待在自己的院子中反思吧!”
嚴夫人說完就帶著鐵柱離開了這裡,而岑子濯則被關進了他自己的院子中,門口有好幾個小廝守著,他真的被限製了自由。
岑子濯看著空蕩蕩的院子,狼狽的坐在了地上,哪怕看到盛絲微就站在他的麵前,他的眼神也沒有絲毫變化,空洞且痛苦。
這一次他保持了自己的理智,並沒有像上次一樣完全陷入“龍騰”的思維中。
可就是這樣,他才更難受!
哪怕明知道麵前的一切都是假的,可是一想到鐵柱的臉,他心中的厭惡就壓製不住。
這種失控的情緒一點一點蠶食他的理智,他甚至分不清楚他是“天一宗的岑子濯”還是“嚴夫人的兒子龍騰”。
他第一次這樣討厭一個人。
岑子濯握緊拳頭,一拳狠狠地砸在地上,任手背的鮮血流淌,也沒有任何的反應,他想要發泄自己心中的難受。
緊接著,他慌張的收回自己的手,抱著自己流血的手背,似笑非笑的扯動自己的嘴角,整個人的表情近乎瘋魔。
他不能討厭鐵柱。
先不論幻境中的一切都是假的,就算這裡的一切都是真的,他也不應該對鐵柱產生這樣厭惡的情緒。
鐵柱不過是使了一個小手段奪走了母親對他的慈愛,並沒有做什麼罪大惡極的事情,他不應該對這樣的人抱有厭惡的情緒。
他拚命壓抑心中的厭惡感,咬破了自己的嘴角都不自知。
就在這個時候,鐵柱突然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看著岑子濯狼狽的模樣,鐵柱的嘴角明顯上揚。
“龍騰哥,現在你知道我為什麼騙你去那個地方了嗎?我要的隻是乾娘更加厭惡你。”
“乾娘對你的表現很失望,她不但不願意給你過生辰,還讓你少去人前晃悠,省的丟人現眼。”
“你看到了嗎?乾娘真的不要你了,你在她眼中就是一個能夠修煉的工具,僅此而已!”
岑子濯努力壓製的厭惡感再也控製不住了,那洶湧的厭惡感直接將他淹沒,眼眶通紅的盯著鐵柱,
鐵柱非但不怕,表情更加得意。
岑子濯像是受到了刺激,猛的撲向鐵柱,大有一副同歸於儘的模樣。
鐵柱被岑子濯撲了個正著,看著岑子濯凶狠的表情,急忙喊人。
門外的小廝一擁而進,將他從岑子濯的攻擊下救了出來。
看到岑子濯狼狽的躺在地上,鐵柱啐了一口唾沫,然後帶著其他人囂張離開。
在離開之前,他還特意陰陽怪氣的說了一句。
“龍騰哥,乾娘真的不要你了!”
岑子濯無力的握緊拳頭,剛剛小廝將他拉開的時候,鐵柱趁亂在他身上打了好幾下,內臟出血,口中都是濃重的血味。
可身上再疼都比不上心中的難受。
鐵柱最後的那句話更是像根刺一張直接紮進了他的心中,打碎了他最後一絲期待。
他此時沒有被“龍騰”的思維困擾,屬於“岑子濯”的理智異常的清醒,但他從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清楚的知道。
他就是討厭鐵柱!
哪怕鐵柱並沒有做什麼罪大惡極的事情!
岑子濯悲痛不已,周圍的環境再次出現了變化,他出現在城主府的會客廳,這裡人來人往,非常熱鬨。
岑子濯一愣,這是天一宗來選拔弟子了嗎?不然他的禁閉怎麼解除了。
腦海中的記憶翻湧,他知道了他在這裡的原因。
並不是因為天一宗弟子的選拔,而是因為嚴夫人要將鐵柱寫入族譜。
從此以後,鐵柱不僅僅是她娘的義子,還是這城主府堂堂正正的少爺。
這就意味著,如果以後他進入天一宗修煉,鐵柱甚至可以名正言順的取代他的位置,成為雁城的少城主。
他被迫修仙?鐵柱卻能管理雁城?
鐵柱不但搶走了娘對他的慈愛,還輕易奪走他的夢想。
世界上哪裡這樣便宜的事情?!
看著站在嚴夫人身旁,笑容肆意的鐵柱,他衝到人前。
“我不同意將鐵柱寫進族譜!”
嚴夫人轉頭,“為什麼?”
“因為我討厭他!”
岑子濯握緊拳頭,額頭的青筋緊繃,這句話像是打開了他心中的一個禁製。
他從來都不是一個無私的人!
他做不到哪怕彆人傷害他,也能站在正義的立場以德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