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因為他們性格善良單純,也沒想過報警,或者拖著債務不還,老實巴交地交了幾年。
而他們的結局也與宋老頭大同小異,那就是因為沉重的負債絕望,走向死亡。
看來,這才是黑蟲想要的執念。
它不隻是宋老頭一個人,而是千千萬萬類似的受害者。
意識到這點後,夭捺二話不說,直接將這些賬本挑出來,全都丟到地上。
她的動靜很大,引起止役的注目。他詫異道:“你要乾什麼?”
“把這些賬本燒了。”
夭捺再次掏出止役給的手槍,隻不過這次,她不再使用幻覺,而是實打實地開槍。
“茲拉——”子彈從賬本旁邊飛速劃過,火光迅速點燃紙張,檔案室裡冒出熊熊大火。
哪怕這是止役第二次看到夭捺開槍,依舊被她說乾就乾的性格震驚,“這是犯罪證據,隻要把賬本交給警察,宋老頭就不用償還債務,高利貸公司也會被取締,為什麼要放火?”
“我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夭捺笑了,眸光裡倒映著璀璨明豔的舞動之光,“他們為了不留下痕跡,手寫賬本,那我一把火將這些賬本燒光,他們因為沒有備份記錄,沒辦法向可憐的窮人追賬。”
“你說取締高利貸公司,用什麼罪名?偷偷下載用戶的個人信息還是貸款利息太高?”
無論是哪種,最終能定罪的罪名都太輕了。他們遲早會再出來。繼續殘害善良的窮人。
夭捺在詭異世界當警察,不能說比賽博警察更了解人性之惡,至少更了解黑蟲的習性,“比起這些隻起到安慰作用的事情,你不如好好想想,如何杜絕黑蟲再利用類似的執念,讓含恨而死的屍體複活。”
趕在火勢變大之前,夭捺離開了檔案室。
止役則跟在她後麵,因為她的話而陷入思考。兩人一路無言。
回到飯堂的時候,大概是賬本燒得七七八八,這具死死抱著宋臨的屍體忽然鬆手了。
他就好像是忽然暈倒的人那樣,卸去所有的力氣,如同一攤爛泥那樣躺在地板上。
一隻褐色的小蟲趁人不注意
,從老頭的耳朵裡偷偷鑽出來,飛走了。
屍體失去所有的支撐,仰麵平躺的時候,眾人這才發現宋老頭的屍體已是強弓之末,他本來就死狀淒慘,死而複生後又經過兩天一夜的事件,屍體狀態變得更糟糕,白骨殘肉,皮膚被刮得七七八八,隻剩下破碎的肌肉紋理,內臟幾乎都流乾淨了。
可以說,宋老頭隻剩下一副軀殼,他就用這副軀殼保護了宋臨,一直到最後。
夭捺原本打算直接走過去,卻聽到警察說:“啊,連環殺人凶手這是…死了?”
“可他不是會死而複生嗎,我們還是把他帶回警局裡吧…”
沒忍住,她還是走過去說了一句:“他沒殺人。”
受到黑蟲影響而複活的屍體,往往會延續生前的行為習慣,宋老頭生前就在乖乖還債,怎麼可能死後一夜蛻變,化身成惡鬼殘害其他人呢?
“他隻是想儘自己最後一點能力,償還債務罷了。誰知道泡屍水不算蛋白質呢?”
高利貸就像一株種在人身上的罌粟花,榨乾人最後一滴血肉,最後開出最燦爛的鮮花,這是老頭死後最直觀的感受,於是他死後,他依舊做著一樣的事情,獻出自己的血肉。
大概是夭捺說話太不著調了,止役連忙上前,將來龍去脈說出來,並附上證據賬本。
警長似懂非懂,“那陳鬆伶呢?他的死又怎麼說?”
——陳鬆伶不是我爸殺的。
宋臨沒法說話,於是直接拿出外置通訊器,裡麵有他偷錄高利貸的錄音。
從他用殘缺的半掌拿出通訊器開始,眾人不由得以敬佩的目光看向他,誰能想到宋臨一個才18歲的準大學生,不僅能在高利貸手裡成功逃脫,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