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博第一網騙》全本免費閱讀
在夭捺喜聞樂見看直播的時候,止役已經上交了一份名單,其中受害者高達五千六百,愛麗絲將她們所描述的情況和身份係統回傳來的信息統統標識在全息地圖上。
一個紅點,是家庭暴力,第二個紅點,是丈夫詐騙妻子兒女被迫背上了高達六個億債務,第三個、第四個…隨著一個個紅點亮起來,賽博地圖搖身一變犯罪地圖。
最可怕的是,賽博法規已經很完善了,但在如此嚴苛的戒律下,還是藏著那麼多惡性事件!
冉柏拿到名單後立刻開始行動,還順手將距離夭捺五百米的受害者地址,發給了夭捺。
天知道,夭捺看到地址後,原本因為見壞人倒黴而美滋滋的心情瞬間煙消雲散。
她問:“是要點外賣嗎,那你發錯賬號了。”
“沒發錯。”冉柏回複的很快。
夭捺一看他就是網絡深度用戶,在網上說的話比現實多多了。
“這家的丈夫是家暴慣犯,經常毆打妻子導致她雙腿殘疾,靠醫保裝了一對劣質的義體,他們生下的女孩也深受其害,原本女孩打算十八歲成年後帶著媽媽逃跑,她在網上表示:就是因為自己的存在,媽媽才沒辦法離開那種男人…這時候,蝴蝶來了…”
後麵的話就不必說了,她肯定也回到了媽媽的肚子裡,而且按照她的想法,她會自殺。
像這種有極端想法的孕婦或者胎兒,是名單裡最緊急的一批,大量的警力資源向她們傾斜。
正好有一個孕婦地址離夭捺隻有500m遠,於是冉柏直接發給夭捺,讓夭捺過去看看…
然而。
夭捺直接回複:“關我什麼事?”
“我不是警察也不是醫生,沒有義務去救人。假如成功了還好說,萬一果失敗了,這條人命豈不是背負在我身上?”
這次,冉柏隔了很久才回複。
他和止役一樣,都被夭捺主動出手的假想蒙騙了,忘記她是一個無利不動的“爛人”。
夭捺剛放下通訊器,對麵又發來一條信息:“你是去救人的,就算不成功也仁至義儘了,為什麼人命會背負在你身上?”
天真。
太天真了。
夭捺和汙染物打交道了一輩子,最熟悉的卻不是汙染物,而是人類。
“如果你不信的話,就等著瞧吧。”
放下這段堪比預言的話,夭捺剛往前走了兩步,一個花盆從天而降正好砸在她的麵前。
哪來的暗器?
夭捺用腳撥開碎瓦,裡頭的人造
土壤已經變成碎石了,但碎石裡麵藏了一卷200新幣。
她挑了挑眉,將200塊錢拿出來拍乾淨塞口袋裡,才有空朝花盆落下的地方看上去。
這是一棟狀似蜂巢的金屬大樓,每一層都有三百個房間,相對應也密集的有三百個窗台,窗戶大多都是緊閉的,唯獨有一個格外不同。
它窗門大開,卻又滿滿當當,因為一個孕婦被摁在半空,大半個身體都懸浮在空中了。
她不斷求饒,哭喊人,並管她對麵的人叫老公。
“對不起老公,我知錯了。求你看在歡歡的份上,繞過我吧!”
歡歡?
這名字怎麼那麼耳熟?
夭捺立刻看向手裡的錢,鈔票上麵果然刻著一句話:“歡歡的私房錢,偷者詛咒全家!”
原來這是那小孩藏的錢。她就是這麼偷偷藏著錢,等著長大後帶媽媽逃跑嗎?
不過人都要自殺了,看來這筆錢得歸她夭捺了。
夭捺又將錢收回口袋裡。
她仰頭看窗口的動作引起了男人的注意,男人將醜得一塌糊塗的腦袋探出來,口吐惡言:“臭婊子看什麼看啊!再看我連你也一起殺掉。”
男人氣得不行,如果他此時此刻再冷靜一些,清醒一些,就能發現夭捺眼眸裡的冷漠。
那絕對不是正常女孩看到家暴後害怕的眼神,反而更像是殺人犯看到另一個殺人犯。
夭捺不僅走,反而緩緩舉起手。
好像是指著他、挑釁他,卻又好像並非如此,與此同時男人還注意到:夭捺的唇瓣不斷蠕動,不知道在無聲地說些什麼。
唇形斷句也很規律,並非一個連續的句子,而是一個個詞往外蹦。
直到夭捺的手指,指向男人的麵中,他這才反應過來,夭捺剛剛的默念是什麼意思——她在數樓層,她在數他所在的樓層,好隨時準備衝上來。
眼看著夭捺的身影消失在樓底下,男人啐了一口濃痰,又對著流淚的女人拳腳相向。
“這個臭婊子,裝什麼啊!”說話很硬氣,但男人不由得將目光投放在電梯門的方向,明明第六感告訴他大事不妙,卻還故作鎮定站在原地沒有走開。
“等她上來了,我要她好看!”男人放下狠話。
於是等夭捺上來的時候,看到就是這麼一幕:男人拽著自己老婆的頭發,將她摔在地上,右腳狠狠踹她巨大的肚子。
無需掀開衣服,夭捺也能看到女人的肚子肉眼可見地凹了一大塊,呈現不規則的形狀。
夭捺走近的時候,女人睜開因為忍痛而淚眼朦朧的眼睛,她大概是因為太痛了產生幻覺,居然忘記了女兒在她的肚子裡,反而把夭捺當成年齡相仿的女兒。
她看著夭捺,虛弱地說:“彆管我,你快走!”
“快走啊!”
“唉。”
夭捺的歎氣聲和女人的高呼同時響起。
下一秒,她的槍口就對準男人的襠部,開了一槍。
賽博的男人有一種很神奇的共性,那就是:即使他們的身體大部分都義體化、人造化了,他們絕對不會給自己裝一個人造丁丁。打死都不會。
於是夭捺的子彈,非常輕易地穿透了男人脆弱的丁丁,射穿了掌管雄性激素的蛋蛋。
——男人之所以會家暴,是因為體內雄性激素過多,又沒有相對應能控製好情緒的能力。
夭捺沒有義務教男人如何控製自己的情緒,那是男人的父母才需要乾的活兒,所以她隻能對另一個條件下手,那就是:射爆對方。
“啊!!好痛好痛…”
男人應聲倒地,在地上不斷翻滾。剛剛還得意洋洋的他,此時就像被打撈上來的活魚,正在案板之上不斷翻騰掙紮,猩紅著眼睛哀求夭捺救救他。
從襠部溢出滿地的鮮血,廉價起毛短褲上還有曾經命根子的碎肉,傷口腫的像懷孕那樣。
夭捺一腳跨過男人,走到女人麵前,蹲下來掏出口袋裡的兩百塊錢。
“保護費,同意嗎?”
女人痛得快暈過去了,但是對肚子裡孩子的擔心,還是讓她強撐著睜開眼睛、保持清醒。
她以為夭捺是在跟她講話,但仔細一看,才發現對方好像是在跟她肚子裡的孩子講話。
“行。”
夭捺自言自語。
她將200塊錢放回口袋裡,又好像在仔細聆聽什麼,有些不太開心地皺了一下眉。
夭捺一邊嘟囔著:“報警是另外的價格。”一邊拿出通訊器。
“我是夭捺。孕婦出事了,馬上派救護車過來。”夭捺說完這句話,也不等冉柏反應,便火速掛了電話。
十分鐘後,救護車和警笛聲響徹社區的大街小巷,剛剛男人家暴女人的時候還關上窗戶,故作不知的鄰居們紛紛探出頭來,在緊密的窗口之間交頭接耳。
“這位就是受傷的孕婦嗎?”
醫護人員直奔男人而去,畢竟男人的傷口腫的老高,再加上滿地鮮血,的確像是孕婦。
然而等他伸手掏了一把,沒找到宮口卻摸出半個
破碎的蛋蛋時,才驚愕道:“男媽媽啊?”
低頭又看了一下手裡的半個蛋,顏色太紅了還沒看出是什麼東西。
“還流產了?”
把夭捺都給無語到了。
“孕婦在那裡呢!”
醫護人員這才發現,角落裡還躺著一個全身傷痕累累的孕婦,肉眼可見地呼吸虛弱。他們連忙帶著她進了生命穩定艙。
萬幸的是,媽媽很堅強,孩子跟媽媽一樣堅強,母女的身體狀態都算健康。
醫護人員鬆了一口氣。
實在是最近出事的孕婦太多了,而且往往一屍兩命,把急救人員搞出PTSD來了。
…等等。大夥忽然後知後覺,如果孕婦沒有引產,那滿地的鮮血又是怎麼回事?
有人想要走回報案現場一探究竟,卻被冉柏的手下攔了下來,語氣肅重:“不好意思,請先將受傷的孕婦帶回中心醫治,其他事情交給我們裁決司處理。”
既然裁決司的人在這裡,應該不會放走故意傷人的凶手的吧?醫護人員聽話離開。
然而案發現場裡,冉柏單膝半跪在男人的屍體旁邊,抬頭仰視著隔壁直挺挺站立的夭捺,欲言又止,最後化作一聲長歎。
潛台詞就是:不想工作就彆工作,但也不能破壞工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