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父謹慎慣了,隻說:“族姬千金之軀,本不該跑這一趟。”
“這兩年,族姬練得比誰都勤奮,儘管不比我練得好,但已經不是那個風一吹就會跑的小娘子了。”梁紅玉為趙令安鳴不平,嘀咕道,“怎麼就不能跑這一趟。”
渾然忘記了自己方才所想。
族姬弱是事實,但她不愛聽任何人說族姬弱,不該出門雲雲。
好似族姬給旁人添了多大麻煩一樣。
族姬哪次出門給人添了功夫不加錢加餐飯,可不比那些動輒打罵家仆的人好一千一萬倍。
此言嚇得梁父一個巴掌蓋過去,想要捂住她的嘴巴。
梁紅玉折腰往後,躲開了。
梁父左右前後看看其他人的容色,臉上緊張:“噓!你不要命了,敢和族姬比。誰給你的膽子。”
妄議皇家是重罪。
真當現在還是仁宗時期呢。
“族姬給的。”梁紅玉彎腰策馬,從父兄中間穿過去,“你們沒勁兒,我找族姬去。”
對外,她自然會慎重,不需要父兄擔憂。
梁父梁兄:“??”
翅膀硬了麼,這小娘子!
走到車駕右側,見一三十左右,留著短須的男子單手拉著韁繩,扶住腰間雙鐧慢行。
她衝對方頷首行禮:“韓將軍。”
韓!
唰——
癱在窗邊閉目養神的趙令安,一下子把竹簾拉上去,撥開薄紗往外瞧。
一眼,她就瞧見了和梁紅玉並肩騎行,卻高出整整一個頭的英武男子。
有一說一,韓世忠樣貌身材都很正,一瞧就是那種沉默寡言但是賊能打的男人,但——
他瞧著都快和梁父一樣大了!
“族姬?”
聽到動靜的韓世忠轉頭看去,對上一雙傷心又震驚的眸子,對方瞧他的樣子,有點像瞧街上亂調戲良家婦女的市井混不吝。
認錯人了吧。
他這麼想。
“啊——”趙令安不死心,“韓將軍,韓世忠?字良臣?延安府綏德人?”
韓世忠越發覺得古怪,但還是老實道:“是。”
好,心死了。
趙令安鬆開手中薄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