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寒夜收起了淡青色的藥瓶,師尊既已經將答案告訴了他,剩下的選擇就是他的事了。
至於秘境中是誰出手救了他,又是誰取來了這解藥,師尊此刻沒提,那就是還不到提的時候。
他陷在秘境中已久,中間又發生了這麼多事,現在很應該現身穩定局麵。
北堂寒夜站起了身,無論如何,他是劍宗最鋒利的那把劍,不管何時,都要斬破前方的黑暗。
他同師尊拜彆,離開了地下血池,回到神廟正殿。
見到眼上蒙著黑色布條的劍子一進來,感覺到他身上那種遠超初入渡劫期修士的威壓,所有交談的聲音都停了下來。
而在秘境開啟前幾日就已經來到了青葉山城的昆侖長老迎了上來,率先說了一番恭喜的話:“見過劍子,恭喜劍子破境。”然後又道,“劍子已經見過劍尊了,這次青葉秘境曆練前三名也已經出了結果,需要劍子——”
北堂寒夜沒有說話,隻是抬起右手,掌中現出了那塊令牌。
在看清這塊令牌的時候,長老的聲音戛然而止,臉上的神色也變得肅然了起來。
那塊令牌的形狀與殿中神君像手中拿著的那枚陰陽令相似,隻不過上麵鐫刻的不是陰陽太極,而是昆侖。
長老肅容,一整衣袍,然後在他麵前虔誠地跪拜了下來。
隨著他的動作,殿中其他門派的長老也同樣肅整了神色,跪在了這個年輕人麵前。
“恭迎劍尊。”
前一刻,他還是劍子。
而此刻昆侖令在手,他就是北境魁首,昆侖劍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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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境多山川雪海,合歡宗亦坐落在連綿山巔,晴日起霧時,一片華麗的宮殿群如同懸浮在雲霧之中,玉舟樓船穿梭,恍若仙境。
此刻金碧輝煌的正殿中,如同星辰子夜的黑色地磚鋪就的地麵上,跪著的卻是臉色蒼白儼然重傷未愈,一身素色黑衣將整個人襯得越發沒有血色的合歡宗少主。
原本臉色難看了一路的江雪樓站在他身邊,看著坐在上首臉色極度難看的宮裝麗人。
望著她與地上跪著的青年相似又不同的華豔麵孔,他根本找不回發怒的心情,隻能試探著勸慰:
“師姐,這不是劫心的錯,他身上還帶著傷,實在受不得這樣的重罰……還請師姐三思。”
楚倚陽跪在地上,垂著眼簾。
儘管他已經有心理準備,回到合歡宗要麵對的不是和風細雨的關懷,但這滿殿的山雨欲來還是遠遠超出了他的預計。
“不是他的錯?”應秋水氣到了極點,周圍的空氣都仿佛因為她的怒火而顫抖起來,她的聲音回蕩在正殿中,質問道,“那是誰的錯?!是我教錯了他,還是如何!”
合歡宗門徒,上至宗主,下至新入門的弟子,修習《合歡訣》,精通各種手段,從來都隻有他們拿旁人當成爐鼎的份,什麼時候有過被人當做爐鼎的?!
平日裡在正殿服侍的那些弟子都已經被屏退了,隻是她們站在遠處,聽著從殿中傳出大長老怒不可遏的聲音,想起少主歸來時蒼白的模樣,都忍不住交換了擔憂不已的眼神:
“不是說少主先前失蹤,大長老還親自去了青葉山城一趟嗎?現在少主回來不就好了,大長老何至於發這麼大的脾氣……”
“我聽說少主傷得很重,大長老盛怒至此……不知他還能不能撐得住。”
應劫心在合歡宗的存在特殊,他雖然身為合歡宗少主,卻從不與人親近,這讓門中無論男女,都想要打破他的規則。
而當初宗主要為他定下雙修道侶的時候,儘管知道當他的道侶必然是要先扮演一番供養的角色,可合歡宗上下還是願意違反祖師的訓示——能與他雙宿雙棲,就是先做一回爐鼎又怎樣?
殿中,應秋水瞪著跪在地上一言不發的、仿佛要倔強地沉默抗爭到底的青年:“是誰?是誰拿你當了爐鼎?”
跪在地上的人卻沒有回答。
應秋水一顆心被怒火跟難以言喻的痛苦反複灼燒著,同時感到失望透頂。
她握緊了掌下的扶手,感到苦澀難堪——旁人也就罷了,為什麼……為什麼偏偏是他……
她的胸膛完全被怒火充斥,盛怒之下重重一掌拍在掌下的扶手上。
玄金打造的扶手應聲而裂,因為憤怒而失控的靈力如同鋒利的刀刃,自座椅下朝著跪在正殿中央的人襲來!
“劫心!”見楚倚陽不避不躲,像是打算乾脆直接死在這一掌之下,江雪樓連忙朝著左前方踏了一步,擋在了他身前,手中灑金折扇一揮,將這一掌的餘威抵消了,“師姐!”
“讓開!”他不擋還好,這一擋,應秋水直接振袖而起,指甲染著紅色丹蔻的如玉手掌中現出了驚神鞭。
她的本命法寶感應到她的怒火,金色的鞭身上生出了黑色的閃電,令合歡宮正殿上方的雲層都開始變色,醞釀起風暴來。
這時,一直跪在地上以符合應劫心人設的沉默應對的楚倚陽終於有了反應。他微微皺起了眉,大乘前期盛怒之下的一鞭下來,這個身體恐怕受不住。
他敲了敲係統:“這就是書裡沒寫出來的隱線劇情嗎?”
作者有話要說:8.7的
還有一更,不過感覺好晚,我更我的,你們明天看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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