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 52 章(1 / 2)

同樣的話,不同的人,不同的結果。

短暫的靜默之後,兩人同時向著對方靠去,彼此間的距離再一次消弭。

眼前仿佛有白熱的煙花炸開,將腦內的清明徹底蒸發。

山洞中的冰霜直接化作了霧氣,紅色的絲帶隨著池水的激蕩被推遠。

楚倚陽眼眸半闔,在驚濤駭浪之中維持著一線清明。

這個幻境將他判做了其中的一部分,想要破開它,最直接的就是用自己來當突破口。

有血契在,不管他跟麵前的人雙修幾次,占取被動還是主動位置,都是他做爐鼎,比起讓北堂寒夜直接刺他一劍,去承擔一些不可預計的後果,還不如再這麼做一次。

隻要拿捏好分寸,一打開幻境的缺口就立刻退出來,應該不會有多少影響。

這裡的事還遠遠沒到完的時候,他的修為境界不能再掉了,楚倚陽還是十分清楚修為的重要性的。

無論如何,這一次都要由他來把控節奏。

在神魂交融時,將不能用言語說出的信息傳遞過去,在這之前,絕對不能被衝昏了頭腦。

紅白二色的衣袍漂浮在水麵上,猶如糾纏盛開的蓮花。

褪去紅衣的青年仰著頭,露出脆弱的頸項,血色的魔紋自白色的中衣底下向上蔓延。

承受親吻的時候,他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一樣,在輕輕地顫抖,露出底下瀲灩的顏色。

他抬起了一隻手,濕透的布料順著光潔的手臂滑落下去。

霧氣中,鈴聲一響,一枚金鈴釵出現在了他的掌心裡,在蒙著雙眼、隻憑剩餘五感去感觸他的白衣劍尊的吻離開他的唇、落在頸側的時候,將金鈴釵咬在了潔白如貝的牙齒間。

鈴聲顫動,在每每意識滑向混沌的時候將他拉回來。

在麵前的人把他翻過去,將熾熱的親吻落在生了魔紋的那半邊頸側,燙得他幾乎一顫時,牙關緊緊咬住金鈴釵,將差點泄露的聲音擋了回去。

楚倚陽閉上了眼睛,微微顫抖。

當所有人都陷在森羅殿中,頭頂懸著不斷行走的沙漏,試圖衝破關卡的時候,他們卻在這裡耳鬢廝磨。

他再次睜開眼睛,將金鈴釵拿在了手中,反手去摟背後的人。

水霧氤氳中,他等待著缺口打開的瞬間。

水殿中,藍色的光華如夢似幻,蔓延出無數輕紗般的水流在殿中環繞。

殿中安靜地站著上百個身影,每一個人在走入水殿的瞬間都踏入了自己的幻境,以為此間就隻有自己一個人。

懸在神廟上空的沙漏時間已經過去了三分之一,但是水殿中,卻沒有一個人有堪破幻境的征兆。

每一個人臉上的表情都不相同,有的歡喜,有的悲傷,有的悔恨,有的恐懼,都被定在原地,發不出聲音,也不能動作。

那些圍繞著他們緩緩流淌的水流如同輕紗一般美麗,卻充滿了殺機。

忽然,大殿中央,陣法核心猛地一亮,露出了一麵半虛半實的鏡子,鏡子的模樣不斷變化,光芒順著其中一道水流,朝著立在離陣眼最近的一個白色身影流去。

鏡子上光芒閃動,龐大的力量像是被打開了一個缺口,不斷地向著一個方向奔湧。

幻境中,楚倚陽同樣察覺到了不對。

在缺口打開的瞬間,他的修為朝著身後的人流去了一部分,但在他用金鈴釵紮破掌心,換回短暫的清明,想要與北堂神魂交融的時候,卻感到了一股陰寒的力量從不知何處來,以他為媒介,在他身上一過就流入了北堂寒夜的身體裡。

在掌心的疼痛換來的短暫清明裡,楚倚陽探查到這股力量的去向。

被北堂吸去之後,它就同天級夔龍的內丹釋放出的妖力一樣,被完全地吸收。

而下一刻,在他體內沉寂的青黑小鼎也被激活了!

小鼎的虛影在這個幻境裡浮現了出來,上麵的銘文閃耀,周身生出了淡淡的水流,繞著兩人轉了起來。

它一出現,那股通過他流往北堂寒夜的陰寒力量就被截留了一半!

被截留的那一半又分潤了一部分到他這裡,讓楚倚陽感到神魂被滋養,修為竟然有緩緩上漲的趨勢。

兩邊都像是無底洞,吸取著這股龐大精純的力量,爭奪之間都有些不夠分了。

小鼎上有兩個格外明亮的銘文緩緩地凝聚出來,被雙重浪潮差點淹沒清醒的楚倚陽再次握緊了手中的金鈴釵,看著這兩個之前沒有出現過的字。

辰星。

辰星為水,這個出自青葉山城的小鼎以此為名,遇到同樣屬水的水殿核心便醒了過來,瘋狂地掠奪著裡麵的力量,隻是短短的一瞬間,小鼎就已經變得靈動了許多。

這裡的異動瞞不過森羅殿的操控者,水殿的幻境不會隻有一層,再這樣下去隻會引來更大的麻煩。

楚倚陽沒有猶豫,更沒貪戀這力量,先將還在瘋狂吸收力量的青黑小鼎收了回來,然後將北堂寒夜攬近了自己,如同原本打算的那樣,讓兩人的額頭貼在了一起。

繼山洞之後,再一次,轟然一聲,他全副精神、整個靈魂向著麵前的人敞開。

神魂交融的瞬間,楚倚陽將自己想留給他的信息推了過去,而比起先前更加洶湧的力量從缺口處衝了過來,令這一層的幻境從邊緣開始,片片崩碎。

下一瞬,像是溺水的人回到水麵之上,楚倚陽深吸一口氣,睜開了眼睛。

而落入到下一層的北堂寒夜眼睛上蒙著的黑色布條也自動解開,在他墜落之時向著上方飛去。

光明重新降臨在他的眼中,新的幻境在他麵前迅速地構成。

前一刻還殘留在他懷抱中的氣息消失了,可是隨著那股龐大的力量被傳遞過來的消息卻留存在他的識海裡。

【一切皆為虛幻,儘可殺。】

【如果遇到極端的險境,支撐住,我還會來。】

——被打上血契,在這麼近的距離,隻要北堂遇險,他就還會再次被拉過來。

天穹閉合,白衣劍尊落回了地上,他的腳下踩著幻境裡的土地,手中已經再次握住了自己的劍。

站在原地,他抬起了手,撫過自己的唇,眼中浮現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水殿裡,從鏡中洶湧外流的光芒停了下來,環繞在殿中人周圍的水流再一次恢複了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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