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老人家就打定主意,等孫輩出生。江家老爺子和你爺爺一直有來往,他兒子先結婚,沒多久,兒媳婦給他生了個孫子。後來,我和你爸也結婚了。”
寧蕎聽得津津有味:“哥哥出生了!”
常芳澤失笑,勾了勾她小巧的鼻尖:“瞧你這看熱鬨的樣子。”
寧蕎笑容嬌憨:“後來呢?”
“你哥哥出生之後,兩位老人家很失望,後來就沒再提這事。沒想到又過了五年,我有了你。你爺爺和江家老爺子樂得合不攏嘴,終於把娃娃親定下。”
“我怎麼都沒聽說過呀?”
“剛開始幾年,江老爺子和我們家來往得勤。但後來,江家出了變故。”常芳澤想起往事,笑意逐漸淡去,“江家老爺子唯一的兒子,上了前線,就再沒回來。”
小姑娘一驚:“是什麼時候的事?”
“記不清了,得有將近十年吧。”
人一上了年紀,就會翻來覆去地想當年。寧蕎的爺爺在世時,時常念及和老戰友的過去,每每提及,就開始唉聲歎氣。戰火無情奪去江家的歡聲笑語,聽說江老爺子的兒子過世之後,愛人生下遺腹子,始終無法接受現實,悄悄走了。江老爺子被調往彆的軍區,獨自帶著孫子孫女生活,其中的辛酸苦楚是不用說了。
“本來想著定親也就隻是老一輩人說的玩笑話,我早就沒放在心上了。沒想到,原來這幾年你爸沒有和江家斷了來往,一直通著信呢。”
寧蕎對娃娃親這事,除了新奇,還是新奇。
她問:“我見過那個人嗎?”
“哪個?”常芳澤差點沒反應過來,片刻之後才笑道,“哦,你說江珩啊,媽給你拿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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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珩被部隊領導叫到辦公室,過了許久才回練兵場。
戰友賀永言給新兵布置完任務,趁著機會,扭頭走到他身旁。
“又是相親?又是不願意去?”賀永言眯起眼睛。
“不去。”江珩說,“你知道我的情況。”
賀永言抬眉:“娃娃親?你也就是糊弄糊弄我。還沒出生就定下的親事,要是用這樣的理由推掉相親,連領導都得笑掉大牙。”
賀永言到現在還記得,頭一回在辦公室聽見江珩和他家老爺子通電話時的情景。那會兒江珩接二連三收到江老爺子的來信,大概是還沒來得及回,老爺子直接一通電話撥到部隊。這一通電話打得不容易,由地方線總機轉部隊軍線長途,逐級轉接,好不容易才聯係上。
和部隊裡其他戰友對遠方親人思鄉心切紅起眼眶的狀態不同,接到家人電話的江營長與往日並沒有什麼區彆,始終嚴肅沉默。賀永言正在辦公室負責整理文件,抬頭看一眼江珩,還以為他家出了什麼大事。
那時賀永言與江珩尚未熟悉,也不好意思多問,很多年後才終於問出口。
老爺子是操心孫子的婚姻大事,急著喝一口孫媳婦茶。
至於對象,是老爺子老戰友的孫女。
不管是寫信,還是通電話,老爺子每回都不忘喊江珩上照相館拍幾張照,給女同誌家裡寄去。按老人家的意思,雖是娃娃親,但他們男方家裡得拿出全部的誠意。
不過老爺子嘮叨歸嘮叨,江珩始終沒特地去照相館,唯一寄去的照片,還是十幾歲時拍的。
敷衍意味十足。
“話又說回來,你有沒有看過那位娃娃親小姑娘的相片?”
“也沒有。”江珩麵不改色,“就是個盲婚啞嫁。”
賀永言抽了抽嘴角。
連對方是圓是扁都不知道,簡直是太離譜了。
“你總不能為了個娃娃親,一直不處對象吧。副司令給你介紹的軍區醫院醫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