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珩將京市家裡的鑰匙和島上軍區大院的鑰匙放在一起沒有刻意分開因此此時也是隨身帶著的。
他打開門帶著寧蕎進去。
他隻在歲數非常小的時候住過這裡稍大一些就和母親一起跟父親隨軍了。再後來過年時才會回來一趟。
兩套四合院是挨著的。從前他父母結婚時和老爺子分開住但離得近彼此之間也有個照應。
那時江父總說等到老
爺子上了年紀要照顧他。老爺子也總說孩子們吵吵鬨鬨的他倒是寧願獨自住著更消停。
再回想他們爺倆鬥嘴的畫麵曆曆在目可抬起眼院子裡卻是一片荒涼。
兩套房子都很大寧蕎被江珩帶著裡裡外外逛了逛。
她才知道原來江珩小時候也是被捧在手心裡寵愛著的小孩。
他有很多的玩具。
“長大之後就沒玩過了。她洗乾淨整理好都收進櫃子裡。”江珩說。
寧蕎猜測
她翻了翻櫃子裡的玩具。
有些玩具是江父和江母親手做的但有些玩具寧蕎小時候也有。
她拿了一個撥浪鼓在他麵前晃一晃笑盈盈的。
江珩低笑將撥浪鼓拿走丟回櫃子裡:“都是灰。”
“這裡還有一本本子。”順著他隨手丟開撥浪鼓的方向寧蕎望過去。
很顯然連江珩都沒注意到這本子的存在。
他猶豫片刻抬起手。
“好像是一本日記本。”
這是江珩母親留下的日記本。
他母親叫沈華琳是一位特彆柔弱但心思非常細膩的女性。她留下的這本日記本記錄了江珩從剛出生時到四五歲的點點滴滴。並不是隨便記一記而已沈華琳用了心思將孩子每天的變化都寫下有沒有哭鬨、學會走路之後摔了多少個跟頭、飯量如何……
江珩沒想到自己會看見這樣的日記本。
翻了幾頁之後他麵無表情地放下。
“你知道你媽媽現在在哪裡嗎?”寧蕎問。
“不知道。”江珩淡淡道“也不想知道。”
他不知道沈華琳去了哪裡。
但最好永遠不要有她的消息傳來。
那本日記本就如往年一樣被塵封在櫃子裡。
直到離開江珩始終沒有再回頭看它一眼。
除了原劇情中的畫麵寧蕎很少看見他這麼冷漠的表情。
沈華琳的不辭而彆傷害的並不僅僅隻有江源、江奇和江果果。
相較之下當時已經十多歲的江珩可能更加不知所措。
“要去趕火車了。”再開口時江珩已經神色如常。
寧蕎跟上他的步伐:“走吧。”
出了四合院的門江珩將院子的大門重新鎖上。
寧蕎仰頭看了看上邊的門牌號是和原劇情裡差不多的位置。
在原劇情的後續情節,原男主唐鴻錦下海經商,再賺得第一桶金之後,花一萬元買了一套京市的四合院。
在後世,他買下的四合院價值連城,有錢都買不走,更是身份地位的象征。
寧蕎認認真真看著這兩間京市的四合院。
不就是很普通的院子嗎?-
寧蕎和江珩前往京市火車站。
從京市直接去安城,在路上費不了多少時間,因此寧致平偶爾會來乾休所探望老爺子,陪著他小酌幾杯。
等到離安城愈發近的時候,寧蕎開始有些緊張。
從來沒試過,這麼長時間不回家。在海島時,她時常想著家人們,現在即將見到他們,卻又開始忐忑,用手理了理自己的發絲:“我看起來還精神嗎?
江珩認真地看她。
火車“哐當哐當地駛著,外邊的風景一閃而過。
他目不轉睛地看寧蕎,看得特彆仔細,最後,在她一臉焦灼時,伸手捋了捋她額間的發絲。
柔軟的發絲,被他捋到耳後。
江珩溫聲道:“很漂亮。
火車上,原本坐在小倆口前座的中年夫妻,嘴角抽了一下。
年輕人就是年輕人,大庭廣眾的,居然直接打情罵俏。
還很漂亮呢,能有多漂亮!
中年倆口子對視一眼,找了個機會,默默回頭看。
等看見神色沉靜的男同誌,和一臉害羞的女同誌之後,他們又默默把頭轉回去。
中年女同誌小聲嘟囔:“小夥子說的是實誠話。
火車到站,小倆口走出安城火車站。
因沒有提前告知家裡人到站的具體時間,寧家人沒法來接。
回家的路上,連微風都是柔軟的,寧蕎的嘴角始終揚著,發絲隨著風飛舞。
出嫁的閨女回娘家,禮數要周到,雖娘家人不會在意,可職工大院這麼多雙眼睛盯著呢。江珩知道寧蕎迫不及待的心情,便讓她先進去,自己到邊上供銷社買些禮盒。
常芳澤聽說自家閨女已經到了,猛一下從屋裡出來。
“蕎蕎回來了?常芳澤問,“真回來了?
“應該是回來了,我剛才乍一眼好像瞄到她,也不確定。
“蘭芬,你真是。常芳澤說,“你是看著我閨女長大的,還能認不出她?
她一邊說,一邊往外走。
冶金廠是安城規模比較大的國有工廠,職工院也大,一路走出來,還真得費些勁。
常芳澤的步伐邁得
特彆快,走到半路,還有不少職工家屬跟上她的腳步。
俞翠曼當然不會跟著大家一起走,可她的目光,早就已經被吸引。
遠遠地,她從屋裡搬出一張小板凳,坐在自家院子裡,還順手拿了一個盆兒,假裝在洗衣服。
目光自然是直直地望向大門口。
“媽。”瞿若雲從屋裡出來,看看她婆婆,好奇地問,“你在乾啥?”
“彆啥啥啥的,難聽不難聽?我都跟人家說了,你是城裡人。”俞翠曼斜了兒媳婦一眼。
農村來的兒媳婦,她本來看不上,但兒子說她自小乾慣了農活,肯定勤快。俞翠曼想想將來家裡多個人伺候,也挺好的,但誰知道等人進了門,一點都沒眼力見。現在看著她在洗衣服,人家居然就擱跟前站著,一動都不動。
瞿若雲抿了抿嘴巴,在心底提醒自己要改鄉音。
再一抬眼,婆婆一臉不樂意,但她壓根不知道是怎麼了,索性也去搬了張板凳,坐在一邊陪著。
俞翠曼瞅瞅她兒媳婦。
都說苦媳婦熬成婆,可她這懶媳婦,居然不知道主動幫忙洗衣服。
俞翠曼用力甩一甩衣服,在搓衣板上甩出“砰砰”聲。
瞿若雲往邊上挪了挪,擦去自己臉蛋上的水珠。
“還真是寧主任家閨女回來了!”
“哎喲!怎麼結婚之後還越來越漂亮了!”
俞翠曼順著職工家屬們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