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輪班的是副會穆鐸，馬原雖不是學生會成員，可他常來串門，這會兒正巧也在。
雲中子進去的時候，他倆正圍著謝銘，教孩子上校內論壇。
“看到沒，以後有什麼想打聽的，儘管在論壇發求助帖，道友們會積極幫你答疑解惑。”
馬原給謝銘劃拉著屏幕，上麵快速掠過“【求助】有道友追過劍修嗎QwQ”、“【吐槽】誰說法師證比天師證好考的，你進來我保證不打死你”、“【乾貨】三年針灸五年祝由——一個合格醫修的成長之路”等等畫風神奇的帖子題目。
察覺雲中子來了，他一驚之下手忙腳亂了一陣，倉促收起手機給謝銘鋪好卷子。
雲中子倚在門口，微笑著抬手推了推鏡框，“馬原，你就這麼禍害我們物理係的苗苗？”
被抓包的馬思修四肢僵硬。
他於電光石火之間拋卻尷尬、反客為主，一轉臉便義正辭嚴對雲中子譴責起來：“道長，你就這麼摧殘祖國幼嫩的花朵，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我的良心痛不痛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如果我現在不摧殘他，將來他一個月內不能引氣入體，必要在未來至少一年裡成為我們師門之恥。”
他的引氣入體記錄是兩周，大師兄是三周半。
“……”馬原無言以對，抱拳以示敬意，“是在下輸了。”
穆鐸倒是為他們的“不務正業”找了個正當理由：“是吾與賢弟看到論壇裡難得有誇學生會的帖子，隨口一說，侄孫兒聽了好奇，這才給他展示一二。”
“哦？”雲中子眼睛一亮，“真有誇的？怎麼誇的？”
穆鐸翻給他看。
帖子大意是說學生會這次擺平熱搜做得乾脆利索，下午出事，當天就出公告，第二天就出鑒定報告，把輿論控得死死的，有點東西。
下麵的回帖大多還是在嘲，說這本就是學生會的本職工作，要是本職都做不好，剝削大家那麼多錢養他們乾嘛。
接著又有人提，說聽說上一任學生會主席已經畢業，新的這個顏值極高，而且看起來似乎性格不錯。
然後樓就歪了，一群不知道哪兒冒出來的“親人們”在帖子裡互相認親、抱頭痛哭，說偷偷關注了雲中子三年，一共拍到的正臉照片不超過十張……
“……”
雲中子第一次知道自己在學校竟然還挺有人氣。
再往下翻，就再找不到誇學生會的了。
還有人故意把之前科普學生會“劣跡”的老帖頂了上來，舔顏的粉們也隻好改口，說學生會辣雞是學生會的事，礙不著她們欣賞美色。
雲中子就倒回去又回顧了幾遍上麵誇學生會的樓，把手機還給穆鐸。
雖然隻有寥寥幾層態度還算友好，但總比以前一片罵聲要好。
他檢查謝銘的作業，結果卻發現，謝銘竟然隻完成了四分之一。
這個進度，他實在不能不追究馬原他們勾引孩子開小差的事了。
“謝銘師弟，你是在學習中遇到了什麼問題嗎？”
雲中子笑得很溫柔。
謝銘臉色漲紅，支支吾吾道：“師、師兄……你沒給我規定要選哪四門，我就、就先看了力學……”
雲中子和顏對他點頭。
謝銘咽咽口水，鼓起了一點勇氣，接著道：“刷題期間，我偶然看到卷子上有道題提到了薛定諤方程，我就想著、就休息一下，當拓展小知識，嘗試看懂它……”
雲中子：“……”
年輕人，你對力量一無所知。
謝銘說著說著，漸漸陷入回憶，嘴皮子利索了些，目光卻逐漸呆滯：“然後我發現……我離薛定諤方程的距離好像不止十本書……想學薛定諤方程？哈哈哈……好，我先看看量子力學……想學量子力學？啊，數學物理方法、場論、矩陣力學、電動力學……誰也彆想落下！……哈哈，原來技能樹上是沒有跳科技這種走法的，我前置技能點沒點就想一步登天……哈哈哈……”
穆鐸歎息著搖了搖頭：
“哀哉！又瘋一個。”
雲中子目光憐憫，寬宏慈愛原諒了謝銘的怠惰。
“師弟，人要總結經驗才能更好地前進。經過這一周，你有什麼感悟？”
“我……”謝銘喃喃，“我深刻體會到了什麼叫做——”
“不自量力。”
不（要）自（學）量（子）力（學）。
他精神恍惚對雲中子道：“師兄，我感覺我已經學廢了。”
看看，一周前還豪言壯語說要為物理事業獻身的學子，才學了一個禮拜，就說自己學廢了。
雲中子蹲下.身，跟沙發上的謝銘對視，溫聲道：
“哎，這樣吧，那要不咱們還是先溫故知新，先從浮空和飛行開始學起……”
謝銘一個猛子重新支棱起來。
他目光堅定，語聲鏗鏘有力：“師兄，我突然又有覺悟了！我愛學習！學習使我快樂！”
馬原&穆鐸：“………”道長，真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