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茶幾麵還沒來得及擦,撒著點湯汁在上頭的原因,那股小龍蝦的味道經久不散。
頭頂吊燈散發著米白色的溫柔光線,兩人間麵對麵地一下子沉默下來,不知道說點什麼,時鄔就看著程今洲從茶幾底下又拿上來了另外剩的半包紙,抽了幾張,打算擦那張茶幾。
“你這還有吃的嗎?”時鄔忽地說,“有點餓了。”
“......”
程今洲擦桌子的手停了停,隔半秒,自然續上:“想吃什麼?”
時鄔轉過頭四處打量了一下,問:“你這有什麼?”
蔣熾進了隔壁房間後就一個聲也沒出,靜悄悄的,跟人沒了一樣,時鄔看著餐桌旁的冰箱,從沙發上站起來走過去打開:“麵有嗎?我姐睡覺比較淺,回去吃容易吵醒她。”
程今洲那邊剛好擦完茶幾,將那幾張紙丟進垃圾桶裡,順著問:“什麼麵?”
他剛想說廚房好像還剩兩包泡麵,一包藤椒的,一包鹵香的,還沒張口就聽時鄔已經理解偏差地報了菜名:“想吃西紅柿雞蛋麵。”
“......”
半夜三更的,他去人家地裡給她偷摸摘是吧。
不用等程今洲說,時鄔望著空蕩蕩的冰箱就已經有數了,隻第一層擺著已經洗乾淨的她上回送來的飯盒,時鄔視線慢慢掃了眼,蹲下來,又拉開下麵兩層看了看,下兩層連飯盒也沒有。
“我家好像還有。”時鄔蹲在那回頭看著他,試探地問:“要不,咱倆回去把西紅柿和雞蛋拿過來,動作輕點?”
“.......”
停幾秒,程今洲散漫地“嗯”了一聲,一副又大方又好說話的鄰居好哥哥的模樣,他從沙發上站起了身:“走吧,回去一趟。”
“好。”臨走前,還沒等程今洲邁出步子,時鄔又不緊不慢地轉身折回到冰箱前,說:“等會兒,我順便把我們家的飯盒帶回去。”
“......”
今晚的風不大,隻柔柔地吹,吹得一池春水蕩漾,遠處海麵似乎有輪船的汽笛聲傳過來。
程今洲望著頭頂的夜空忍不住地平淡歎了聲氣,思考著自己可能的確是青春期和思春期晚來了點,不然怎麼會隻是去拿個西紅柿雞蛋,就品出來點像是偷情的感覺。
“噶!”兩人剛一進門,那隻啞巴新郎就梗著腦袋進行了一聲歡迎儀式。
程今洲的目光被吸引過去,清亮亮的月光下,瞄到眼籠子裡的小東西,自然地問了句:“養的鸚鵡?”
“不是。”時鄔頭都沒回地說:“是麻雀。”
啞巴新郎:“......”
院子大而寬敞,地麵似乎被月光鋪了一層柔和的白霜。
在程今洲記憶裡,他上一次到這來可能還是小學那會,幾年過去,時鄔家的房屋布局沒怎麼變,還和記憶裡的一樣,隻是家具和電器跟著時代更新交迭。
“噓,輕一點。”時鄔蹲在廚房的櫃台前,從裡麵掏了西紅柿和兩個雞蛋出來,隨手放到一旁程今洲的懷裡,邊重新地合上麵前的櫃台門,邊想起了什麼似的側過頭,重新看向他:“忘了問,你會做嗎?”
時鄔很誠實:“我不會。”
“......”
氛圍沉默了兩秒,怕打擾到時清歲廚房裡的燈也沒開,全靠院子裡的月光落進來。
程今洲後腰倚著身後的櫃台,很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