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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玄單手劍指凝畫符咒,中指指尖破開嫣紅,口中喃喃自語:“驅邪縛魅,智慧清明!……敕令!正神歸位!”
中指落在顏初墨的額頭,顏初墨精神忽地震顫,隨後無數的回憶湧上心頭。
兩小無猜的純潔感情一直藏在她的心中,洛長生幾乎占據了她記憶中的一生,因為有他,顏初墨才覺著活著有意思,世界並非那麼邪惡。
洛長生從小便有擔當,他很容易讓人產生依賴的情愫,顏初墨也是在生活的一點一滴中,一點點的喜歡上了這個好強好勝的男孩。
記得第一次洛長生三天沒有回到住處,顏初墨以為他放棄了她們姐弟,惆悵了三天。
然而,第四天,洛長生扛著十公斤的米麵累倒在門口,仔細問了後,才知道前線大捷,參謀部在辦慶功宴,洛長生偷摸著給每一位將軍賀喜,最後得了很多打賞。
洛長生又拿著這些賞賜,在街道上周轉了一陣,將手裡的東西換成了米麵各十公斤供給。
洛長生回到門口,已經是深夜,為了不打擾顏初墨休息,他抱著米麵守在破門前睡著了。
而顏初墨就躲在窗口的角落,看著洛長生入睡。
過了半個小時,姐弟倆才合計著將洛長生帶回家中,洛長生中途醒過一次,隻看了一眼,便握著顏初墨的手睡了。
酣睡著的洛長生,頭一次說了人生中的第一次夢話:憐兒,沒事兒,不會再挨餓了。
從小無父無母的顏初墨,也是第一次感受到了什麼是依靠,她抿抿嘴,回答:現在我們是家人了,哥。
顏初墨想起了曾經的感情,每一分回憶中,自己對洛長生的感情都想了起來,正如葉玄所說,她現在被蒙蔽了心神,根本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有多傷洛長生的心。
“這是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我隻有自責?為什麼我覺得我自己該死?”顏初墨痛哭流涕地垂首,地麵上濕了一片,她懊悔地叫著。
“這就是你本來應該產生的感情,是不是酸酸的?還帶著刺骨的痛?”
“你殺了我吧。”顏初墨抬頭看著葉玄手中的泣靈刀,說道。
“我是不會讓我的兄弟再失去你一次的。”葉玄將刀藏起來,搖搖頭,說道。
“我活不了的。”顏初墨回答。
“可以試一試,雖然這個辦法的成功率不高,不過我覺得你可以嘗試一下,你不為了彆人,也為你自己考慮。”葉玄說道。
“很快,我會變回那個冷酷無情的自己,我討厭這樣的自己。”顏初墨回答。
“試一試吧。”葉玄勸道,他現在需要讓顏初墨打起精神來的保持這種狀態。
“我心疼他,我討厭怯懦自私的自己,最重要的是我竟然傷害了他,我在說那些狠絕之話時,他該多失望啊…嗚嗚…”顏初墨回答。
“我的確沒有選錯人,他的眼光一直都很好。”
“我該死…你殺了我吧。”顏初墨扯著葉玄的手臂,說道。
葉玄無奈地吼道:“看著我,洛長生不會對你失望的,他自從知道你還活著,內心就隻有喜悅,而在你說出那些狠絕之話時,他內心隻有包容。我了解他,他這輩子最害怕的事情是,自己喜歡的人留不住,自己想做的事情,卻做不成!你這樣死了,比他自己死了還難受。”
“他最討厭失敗,他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不管什麼事情,他都會堅持做到底。”顏初墨回答。
“所以在他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之前,我們便把這些事情都解決了,難道不好嗎?”
“你有什麼辦法?”
“有人可以讓你一直保持這種狀態,但是你需要離開這裡一段時間。”葉玄鬆了口氣說道。
“去哪裡?”顏初墨問。
“神魔營地。”
“你是說那位神魔君王?他明明想殺了我,而且還想收我為奴隸。”顏初墨搖搖頭,說道。
“那些都不過是演出來給長生看的,這位神魔君王,曾經是我們人類的前輩,他一直走在我們的前方,為迷途中的人類指引方向。”
“你相信這位神魔君王嗎?”
“當然,否則我不會讓你跟他走。”
“那你要如何跟洛長生解釋?”顏初墨問。
“這就要看你的了,你是想直接失蹤呢,還是留下一紙書信?”葉玄問。
“剛剛我能感受到那邊爆發出來的滔天之力,小洛的精神很虛弱,我想跟他告個彆再走。”顏初墨看向天穹,說道。
“這個不行,你若是跟他告彆就走不了了。”葉玄搖搖頭拒絕道。
“為什麼?”顏初墨問。
“總之是走不掉的,所以你若是決定了,現在就要走。”葉玄了解洛長生,他的性情是不會讓朋友冒險的,他寧願自己冒更大的險,也不願意讓朋友涉險。
“那我留個字條給他。”顏初墨回答。
“寫下來吧。”葉玄點頭。
“嗯。”顏初墨想了想,用劍在地上刻下一行娟秀的字跡。
‘哥哥,等我回來。——憐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