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些話,全部落進了鐘愛耳裡。
此時,她扶著門的手近乎顫抖。
陸氏,風光無兩的陸氏,不用想也知道......不說C市,國內還能找出第二家嗎?
可為什麼偏偏是陸氏?為什麼這樣巧?
她才幸福了幾天?
“小愛,你沒事吧?”
秦時安見鐘愛神色驚變,忍不住去握住她一直顫抖的雙手,“你是不是不舒服?”
“沒.......沒有......”
鐘愛抽回手,語無倫次地搖頭。
可說著,眼淚就掉了下來,此時父親的咳嗽聲不斷傳來,可她卻不敢進門,她裝滿口袋的愛情,也不敢拿給父親看。
為什麼會這樣?
鐘愛腦子很亂,她知道自己的狀態不適合進門,她隻想大哭,想找個地方大哭。
接著,她跑下樓。
小區外麵的江邊,是鐘愛經常會散步的地方。
走到尾,她從小長大的老彆墅就坐落在那裡,歐式氣息極濃的老城區,曾經是C市的富人區,住著顯赫的人家。
鐘家首屈一指。
那裡藏著鐘家的風光無限,父親舍不下,所以無論多麼潦倒,也不想出賣。
父親的執念,如同老彆墅裡的樹木一般,根深蒂固,他的恨也是。
要不然,父親那樣慈祥善良的人,又怎麼會說出詛咒子子孫孫的話?一定是恨到了頂點,怒到了極致。
“叮叮叮叮”
手機響起,是陸慕川的電話。
鐘愛想起,回來的時候,陸慕川叮囑過她,打了要打電話。
為了打理父親家裡瑣碎的事情,她倒是給忘記了,應該接嗎?接了要說什麼?要把這件事告訴他嗎?
告訴他之後呢?宣布分手?
她舍得嗎?
鐘愛仔仔細細地問自己,答案是舍不得,非常舍不得。
她不得不承認,從喜歡上陸慕川那一刻起,她的貪戀便越來越多了。
讓她割舍,她做不到,她不是神仙。
可是,繼續在一起,父親怎麼辦?父親會被她氣死的。
父親病重,她不想做不孝女。
想起父親,鐘愛不由想到,昨晚陸慕川告訴她,他是一個不被生父認可的人。
陸慕川明明什麼都沒做,就要盯著私生子的名分,從小遭人白眼。
而現在,陸慕川同樣也什麼都沒做,就要因為鐘家與陸家的恩怨,被她棄之一邊。
二十多年前的事情,與陸慕川有什麼關係?
如果她將這件事強加到陸慕川身上,那與陸慕川的生父,與那些說陸慕川是“私生子”的人有何區彆?
這不是他的罪。
想定之後,鐘愛不再猶豫,接起了電話。
在此之前,手機已經響了無數遍。
“喂......陸慕川......”鐘愛開口,才發覺自己的喉嚨有些沙啞,立刻停下來緩了緩。
然而,這躲不過精明的陸慕川,他很快就察覺了,“小愛,你哭了?”
“沒......”鐘愛還想掩飾。
“你撒謊,你不是回家了?”
陸慕川的聲音立即緊張起來,又沉又迫切,“告訴我,你在哪。”
“在家,你不用過來......”
鐘愛正說著,很不巧的是,來來往往的小情侶發出打鬨聲,“彆鬨了,再鬨咱們兩人一起掉江裡了。”
聲音及時被陸慕川聽見,“站那彆動,我馬上過去。”
說完,他便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