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爪研磨放好體溫計,慢慢收回手。
看著含著溫度計的黑發少年,他緩緩移開視線,垂在身側的手指抽動了下。
“我去拿毛巾。”
他快速留下這句話,用被牽起的手虛虛摸了下昏昏沉沉的貓又場狩的額頭。
動作幅度很小地抽出自己被牽住的手,並將貓又場狩的手也重新放回被子裡。
人影去而又還,孤爪研磨挽起袖子,不甚熟練地端著水盆在床側放下。
他盯著盆內的水和毛巾盯了會兒,默默學著記憶中印象大概地打濕毛巾,疊成三折,試探放在貓又場狩的額頭上。
很快,黑發少年就有所反應般想要從被子裡伸出手去拿取額頭上的濕毛巾。
始終沒移轉開眼的孤爪
研磨立即伸出手,壓製住他要探出被子外的手臂。
察覺到受到阻礙,腦子不太清醒的貓又場狩悶悶睜開眼。
紋絲不差,落進一雙金色的豎立貓瞳之中。
黑而亮的圓圓貓瞳因不適微微半眯著,呆愣愣地望過來,似是隔了一層厚重水霧。
孤爪研磨緩緩放輕呼吸,收緊壓製他的手掌。
勉力從昏昏沉沉中醒過來的貓又場狩隻覺得自己仿佛是一團燃燒的火焰,裹住身體的被子像厚重繭層。
他勉強運轉著大腦,還是理不清思緒,隻有那雙豎立的金色貓瞳存在感鮮明。
“研磨…研磨前輩?
少年尾音有點啞,沙沙的像小刷子一般,綴著不太清醒的鼻音。
“嗯。
孤爪研磨平靜應聲。
“我怎麼……
“你發燒了。
呆呆望著視線微垂,表情寡淡的布丁頭前輩,貓又場狩陷入卡頓,後知後覺自己似乎還咬著根溫度計。
等等、為什麼會……發燒。
混亂的大腦完全不能將記憶串通。
嘈亂的噪點大大小小分布在視網膜,光弧無儘擴散著,稍微一點雜聲都會刺痛他的大腦神經。
高熱與不適的加持下,心靈也隨之被影響,變得比平時更加敏感脆弱,隻是輕輕一眨眼,發熱的眼眶就有涼涼的生理鹽水落下。
他不適地眯了下眼,對眼眶淚水的滾落難以控製。
“……
下一秒,微涼的手指很快拂過他潮濕的眼瞼。
孤爪研磨依舊維持著平靜的、沒有什麼波動的表情,他動作漸熟地更換已乾燥的毛巾,再重新打濕後複又蓋回貓又場狩的額頭。
做完這些舉動,他沒有撤回手。
手掌些微下移,就像先前讓黑發少年入睡那般,用柔軟帶著點涼意的掌心穩穩蓋住不適眯起的眼睛,阻住從頭頂而來的刺目光線。
“睡吧。
他語氣淡淡,望著氣場萎靡的黑發少年。
隔著微微蜷起的手掌,貓又場狩緩緩地眨了下眼,漿糊般的大腦遲鈍接收到話語中傳來的意思。
他毫不自知地用臉頰蹭了蹭靠得極近的掌心,乖乖嗯了聲。
“研磨前輩……
掌心之下,黑發少年低低的嗓音綴著鼻音悶悶響起。
“嗯。
捕捉到輕微的一聲應答,黑發少年終於放心地閉上眼。
一團糟的大腦緩緩沉入失重狀態,眩暈環
繞著他。
內心尚還記掛著先前徘徊許久的疑問,無意識地,他聲音低低,在極其靜謐的室內一點點響起,
“前輩今天……在音駒,是、特意地在等我嗎…
“……
孤爪研磨沒有立即出聲。
如一樽塑像般,他沉默坐在床側,看著意識昏沉的黑發少年再度陷入沉沉睡眠。
呼吸綿延,被子陷出小小的起伏,少年微燙的呼吸撲在他的指尖。
似燙到般,孤爪研磨垂下的眼睫動了動。
他緩緩要收回手,卻察覺被子下的貓又場狩動了下,從熱乎乎的空間探出一隻暖暖的掌心,像失去安全感的小動物般輕輕捏住了他的衣角。
指尖陷入衣物布料,沒有很用力,但他還是盯著看了良久,而後動了下,將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