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真的走進來,陳珈堯才感覺到一絲緊張。
她們那一桌都是當年的同學,老同學聚在一起難免寒暄。
她是有些頭疼這個環節的,她不想被一次又一次的問到:你和黃嘉旭怎麼樣了?
畢竟當年的他們,也的確稱得上是轟轟烈烈,人儘皆知。
坐下沒多久,婚禮就開始了。
裡廳的燈光暗了下來,大家的目光都在昏暗的視線裡尋找著新人。
直到司儀在台上說“有請新娘入場”時,陳珈堯才放下了手中的筷子。音樂聲響起,新娘挽著父親的手,一步步地從紅毯這頭走向那頭。
台上的蔣釗站的板正,注視著眼前的新娘。
陳珈堯看向台上的人,思緒有一些飄忽。
大家怎麼都沒想到,當年那個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蔣釗竟然是他們這群人中,最早結婚的那個。
身邊的哄笑聲將她的思緒拉了回來。
原來是大家在起哄,讓台上的新人親一個。
她彎了彎嘴角,把飄忽的眼神收了回來。
卻在瞟過最近的那一桌時,眼神猛地定住。
最前排的那一桌,坐的是他們那幾個發小。
光線暗的其實看不清什麼,隻能隱約看出一個輪廓。
奇怪的是,隻是一個後腦勺,陳珈堯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即使坐在椅子上,黃嘉旭的背還是挺得筆直。
好像這幾年的時光並沒有改變他什麼。
像一個黑暗中的偷窺者,陳珈堯一直盯著那個背影,似乎想把他如今的樣子刻進自己的眼底。
在今天之前,她一直認為時間是可以掩蓋掉一切的。
那些能忘記的,不能忘記的。
通通都會隨著時間過去。
但是,心跳沒法掩蓋。
原來再見時,自己還是為他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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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的新郎新娘終於親上了,台下的人都在叫著,起哄聲一浪高過一浪。
仿佛也是被起哄聲吸引了,黃嘉旭微微側身,看向台上。
餘光卻注意到了身側這道熾熱的目光。
他回頭。
對上陳珈堯絲毫不加掩飾,赤/裸裸地直射過來的視線。
那一秒,陳珈堯什麼都沒聽見。
耳朵裡在嗡嗡作響。
他們分開多久了。
有五年了吧。
如果不細想,她還真沒意識到自己已經脫離他的生活那麼久了。
黃嘉旭像隻是抬了抬眼皮,下一秒就轉開了視線。
他的眼裡沒有任何情緒,沒有愛也沒有恨。
比看向一個陌生人的眼神還要陌生。
新人開始敬酒,裡廳的燈光重新亮了起來,桌上的同學開始閒聊。
剛剛的一切像她的黃粱一夢。
“陳珈堯,你參加完婚禮還回上海嗎?”桌上當年和蔣釗一個班的女生問道。
“是啊,學校大多數人畢業都回了江城,隻有你留在了上海。”旁邊另一個男生接上話。
又有人問:“你現在有男朋友了嗎?”
桌上沒人提黃嘉旭的名字,但每一個問題都在旁敲側擊地八卦著他們。
其實當年她和黃嘉旭並不是一個班,但在學校提起他們的名字。
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陳珈堯禮貌性的勾了勾唇,作出了回應:“不回了,跟著工作過來的。”
一句話就打消了桌上所有人的好奇心。
回來隻是為了工作。
不是為了黃嘉旭。
桌上的人還想開口問些什麼,話還沒問出口就被陳珈堯堵回去了。
“我出去透透氣,你們慢吃。”
她朝在座的人點點頭,起身往外走去。
桌上的氣氛並沒有因為她的離開而冷下去,隻不過話題又轉向了誰誰誰生了孩子,誰誰誰已經結婚又離婚了。
踏出裡廳的那一刻,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
一道玻璃門仿佛隔開了兩個世界。
她出來的急,甚至忘記披上搭在椅背上的外套。
夜晚的風更涼了。
在回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