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今天回寢室時,黃嘉旭突然和他說讓他先回,他要去打個電話。
他乾脆從床上坐了起來,隨口問道:“我說,你剛去給玫姨打電話了?”
黃嘉旭的眼眸沉了沉,甚至都沒抬眼皮。
他“嗯”了一聲,就沒了下文。
黃母的本名叫簡玫,他們幾個發小之間從小就叫慣了黃母為玫姨。
黃父是生意人,屬於自己白手起家的那種,而黃嘉旭出生之後的那幾年,正是黃父生意起步最艱難的那幾年。為了幫襯黃父的生意,黃母特意辭掉了自己本來穩定的工作,成為了事業場上的女強人,自己丈夫生意上的左膀右臂。
從他打小記事起,父母親的角色在他的生活裡出現的次數少之又少。
可能是感覺到了黃嘉旭情緒不高,蔣釗識趣的換了個話題。
“你手機被偷了也不打算再買一個了?”
黃嘉旭從自己的床尾上拿起睡衣,邊說邊往衛生間走去,“這個禮拜回家買吧,反正平時也不怎麼用的到。”
或許是因為蔣釗提到了打電話那事。
黃嘉旭在一瞬間突然想到了,剛剛在樓梯那看到的那個把飲水機裡的水喝了大半桶的奇怪女生。
無論是和朋友的日常交流還是和父母的談話中,他從來都不是一個主動挑起話題的人。
而和黃母的電話,他依舊如此。
他隻是想到來學校幾天了,需要打這麼個電話告訴一下他們自己的情況,這才走到諾基亞那兒去打了個電話。
這個電話被接通,才在他的意料之外。
通話的內容中規中矩。
依舊是一問一答。
“學校條件怎麼樣?”
“可以。”
“往卡裡彙了你這個月的生活費,記得過幾天把手機買了。”
“好。”
“...”
“...”
母子倆的對話中,透露著一種莫名的疏離感,這種疏離感讓黃嘉旭感到很不舒服。
如果沒有身體裡流淌著的那份血緣關係,他是一刻也不願意再把這個電話打下去了。
黃母這會兒大概是得了空,問的問題也要比往日多了些。
深夜的走廊安安靜靜的,隻有幾盞吊在走廊上的白熾燈正亮著微弱的光,甚至都沒有燈罩籠著那些燈泡。
黃嘉旭隻“嗯”“好”的應付著這些問題。
隻有他一人的走廊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了另一個人。
他的眼神飄忽到她的身上。
這會兒還沒入春,晝夜溫差還很大。
女生隻套了件薄外套,長卷發綰成一個啾啾,隨意的搭在腦後。她一個勁的喝水,隻見飲水機裡的水以勻速的速度往下下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