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她又給忘了。
“阿嚏——”陳珈堯偏過頭,打了一個噴嚏。
每次犯鼻炎的時候,她都有一種感冒的錯覺,鼻子裡塞塞的,難受的緊。
在連續打了十幾個噴嚏後,她合上了衣櫃的門。
不過一會兒功夫,客廳上的時鐘已經指向了四點。
陳珈堯抬頭看了一眼牆上掛著的時鐘,又去陽台看了看窗外。
剛剛原本已經停了的雨這會兒又重新下了起來。
街上偶有幾個沒帶傘的行人,匆匆跑進屋簷下躲雨,他們拍拍掛在身上的雨水,向外四處張望著,仿佛在想這場春雨什麼時候才算下完。
陳珈堯合了窗,拿起椅背上搭著的外套套在了身上。
門口的玄關處放著兩把雨傘。
早上陳玨出門上班的時候沒帶傘。
她從沙發上拿過手機揣進兜裡,又順手從玄關處拿了把雨傘,就出了門。
陳珈堯從單元樓出來,單元樓門口的垃圾桶不知道什麼時候被踢翻了,垃圾此時混雜著地上的泥水灑了滿地。
她打著傘踮起腳尖,繞過那片垃圾,穿過巷子,走到街口。
離開了巷子,空氣突然新鮮了起來。
是春天的味道。
陳珈堯猛吸了一口。
她走到不遠處的公交站時,要等的26路公交正好進站。
車上人不多,但空氣有些悶悶的。
陳珈堯往投幣箱裡投了兩塊錢硬幣後,徑直走到公交的最後一排,打開了窗戶。
公交車發動,帶起了一陣風。
風把她額前的劉海吹的撇向了一邊。
八站路後,是她的目的地。
她要去接陳玨下班。
陳玨五點換班,應該趕得及。
外麵的雨要大了點,打在玻璃上劈裡啪啦直作響。
陳珈堯關上了窗戶,但沒關緊,留了條小縫透風。
她把手裡拿著的雨傘靠在一邊,拿出手機。
黃嘉旭這會兒不知道在乾嘛,還沒有回複消息。
在把手機內不多的app逛了一遍後,陳珈堯點開了黃嘉旭的空間。
他的動態還停留在二月藝考那會兒。
這次,她注意到了說說底下的評論,有一條評論是:你們一起去上海考試的?
黃嘉旭回複他:@蔣釗,出來辟謠。
直覺告訴陳珈堯,這個你們指的是黃嘉旭和一個女生。
她來不及細想,車內的喇叭就響了起來,報站的聲音響起。
“九院就要到了,請需要下車的乘客在後門等候。”
陳珈堯收了手機,拿起放在一旁的雨傘。
剛準備起身,膝蓋那兒一絲鑽心的疼讓她又跌回到座位上,像是有無數螞蟻啃噬著她的膝蓋,麻麻的疼向她襲來。
一到下雨天就會這樣。
陳珈堯搓了搓手,把帶有餘溫的掌心覆蓋在膝蓋上揉了揉。
比剛剛要好些,但隻能這樣了。
公交車緩緩停下,陳珈堯弓起身,從最後一排走到後門,下了車。
九院門口圍滿了人。
一輛接一輛的擔架抬了出來,一輛又一輛的救護車停在門口。
“讓讓,快讓讓。”身著白衣的護士在人群中擠出一條通道。
陳珈堯沒上前看,直到等人群散了些,救護車也散去了,她才收了傘往醫院裡走去。
地上還有一滴滴還未乾涸的血跡延伸至左側的電梯。
陳珈堯閉了閉眼,繞到大廳的另一側,進了電梯。
陳玨的值班室在五樓,五樓是外科。
陳珈堯出了電梯,往值班室那兒走去。
一個正往外跑的護士認出了她,“堯堯來了啊,你姑姑去急救室了,你先去值班室等她,她一時半會兒應該是下不了班的。”說完便往安全通道那兒跑去。
估計是剛剛醫院門口送進來的那幾個病人。
陳珈堯回頭,看著護士跑下去的背影。
一個“好”字卡在喉嚨裡,咽也咽不下。
晚上七點。
黃嘉旭回了消息:【我剛醒。】
陳珈堯正拿著一本書坐在陳玨的位置上看,放在桌上的手機震了震。
她放下書,拿起手機回他:【你晚上還睡得著嗎?】
【睡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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