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擺放好的籠子前,一一掃視著裡麵的商品。攤主見狀,立即湊上來。
“這位道友,可是要買一位仆從?”
說是仆從,但東西賣出去後是當仆從還是被練成人傀儡,亦或者是做其他用途,可就沒人管了。
白拂英沒理會他,走到其中一個籠子前:“你叫我?”
籠子裡傳來一聲沙啞的冷笑:“你還沒死啊。”
他這話讓攤主極為不滿。
攤主走上前,狠狠踢了一腳鐵籠子,示意他安分點,隨即對白拂英道:“這個是中洲來的,剛被賣到我這。”
白拂英道:“哦?”
她半蹲下身,與籠中之人對視。昏暗間,籠中人隻看到她眼中閃著殘酷的冷光。
“那可是稀罕物呢。”
籠中之人的確符合太荒人對中洲人的定義。他皮膚白皙,身上衣服雖淩亂殘破,料子卻是很好的。
那是玄雲仙宗的弟子服。
白拂英也有一身。
但在她落到太荒不久後,那件衣裳就磨破了,被她扔掉了。
籠中人聽到她這番話,恨得咬牙切齒,恨不得立即躥出來咬死她。
“白拂英,你個叛徒!你個魔修!”
白拂英笑了笑:“你不是叛徒,又怎麼會被扔到太荒?”
這人雖然也來自玄雲仙宗,但她卻不認識。
想來,應該是個外門弟子。
籠中人憤憤說道:“我和你這個不知廉恥的叛徒可不一樣!我隻不過是……隻不過是……”
白拂英可不想聽無關之人的解釋:“和我這個叛徒被流放到同一片土地上,真是難為你了。”
她收劍入鞘,站起身,抬腳就要離開。
見她態度這樣冷靜,籠中的弟子忽然慌了:“你,你去哪裡?”
白拂英道:“去我該去的地方。”
他難道覺得,她會被怒火衝昏頭腦,買下他,然後折磨他?
彆開玩笑了。
白拂英自認不是好人。
但她和太荒某些濫殺無辜、以折磨他人為樂的瘋子還是有區彆的。
就算這人嘲諷她、也在昔日對她落井下石,白拂英也不會折磨他,頂多給他個痛快。
這又算什麼懲罰呢?
倒不如把他繼續留在這裡——到時候,他會遇到什麼樣的瘋狂家夥,可就說不準了。
身後傳來瘋狂的辱罵,白拂英按著劍柄,走出幾步,卻忽地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般,回頭輕輕一笑。
“忘了說……歡迎來到太荒。”
玄雲仙宗那平靜又閒適的生活,從來到太荒那一刻起,就一去不複返了。
說罷,白拂英再不回頭,快步離開,將所有辱罵與呼喊都遠遠拋在身後,再也不去理睬。
走了幾步,那聲音也就遠了,逐漸消散在夜晚的風中。
白拂英並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前世,她倒是格外在乎彆人的看法。
彆人說她是叛徒、說她殘害同門,她便要辯解;說她心術不正,她更是恨不得將心都刨出來證明自己清白。
然而當她死亡之時,察覺到自己隻是一位虐文女主,所承受的一切都是在按照虐文的設定運轉時,白拂英反而釋然了。
他人的想法,是最不要緊的。
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