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到連手臂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搓了搓手,用餘光去看走在前麵的女修。
她好像不怕冷。
或者說,她行走在風中,反倒像是寒冷本身。
蘇落雁本來覺得她很眼熟,可這一瞬間,她又覺得自己不該見過她。
如果見過這麼特彆的人,她不該忘記才對。
蘇落雁的打量和猶疑被白拂英儘收眼底,她也沒打斷對方的思路。
不過或許是覺得這麼乾走路有些尷尬,蘇落雁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了。
“謝謝你,這位道友,多虧你救了我,大恩大德,沒齒難忘……”
天空中不知何時有了雲。
雲層擋住明月,月光給雲朵勾勒出銀灰色的框,讓周圍的一切物、一切人、一切情緒,都變得優雅而朦朧。
“不用謝。”
白拂英的聲線很溫柔,這個特征倒是和她陰冷寡言的氣質格格不入。
幾乎沒人會將這樣的聲音和這樣的人聯係在一起。
白拂英摸了摸劍鞘,將飛揚的發絲彆到耳後,又用那種聲音,一字一頓、慢條斯理地說:
“畢竟,你與我都來自中洲。”
“來自中洲?”
蘇落雁一怔,下意識地反問了一句。
旋即,她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了什麼,猛地睜大眼,不敢置信地看向她。
等等,來自中洲?
那不就是……?!
察覺到她的目光,白拂英側過頭。
她也有一張與氣質格格不入的臉。這張臉太過柔弱無害,光看麵容,沒人能想到她的劍有多快。
白拂英正頂著這樣一張臉,用一雙明亮的眼睛看著她。
而她的眼中沒有任何情緒,就像是深沉而平靜的大海,隻靜靜地端詳著世間的日月更替。
望著那雙眼睛,蘇落雁竟不由自主地顫栗起來。
當月光衝破烏雲、再次照亮她的臉時,白拂英清楚地看到,她的額角掛上了一層薄薄的冷汗。
她收回目光,看向遙遙的天際,不想給這隻可憐的驚弓之鳥更多壓力。
“想起來了嗎?”
蘇落雁咽了口口水,乾澀地說道:“……嗯。”
想起來了。
她見過她,在某次各大宗門的交流會上。
不對。
算不上見過,其實隻是遠遠地看過一眼。
蘇落雁沒能第一時間想起她,因為她沒有將她放在心上。
因為僅有的那次見麵時,她對這名女修的印象是——
原來這就是謝眠玉的師姐。
那麼普通,那麼平凡。不是天賦最好的那一個,修為也差強人意。
看著,好像和旁人也沒什麼不同。
她那時怎麼能想到,就是這樣一個人,會在遙遠的未來,那樣雲淡風輕地救下自己?
蘇落雁默了又默,最終還是忍不住問道:“為什麼?”
“為什麼?”白拂英平淡地重複道,“什麼為什麼?”
蘇落雁小心翼翼:“我聽說你叛出玄雲,被……呃。”
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