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樓的大廳裡,午夜時分人最多,客棧則恰恰相反,門可羅雀。除了在門口迎接陳行烈的掌櫃與店小二之外,其他的店小二與雜工,都在打瞌睡。
陳行烈走至大廳裡,隨意找了張桌子坐下。
門口那店小二慌慌張張跑了進來,畏畏縮縮的看了看陳行烈的臉色,隨即狂奔上樓,催促那些客人遠離這是非之地。
陳行烈沒有阻止。
大開殺戒這種事情,本就屬於大魔頭的業務範圍之內。不過,濫殺無辜這類事情,陳行烈卻不太感興趣。
至於上樓去找王雙開?
區區一個塗山宗的真傳弟子,有何資格,讓陳行烈親自去見他?
李青蓮和楚靜月跟了進來,侍立在一旁,不言不語。
“上酒。”
陳行烈敲了敲桌子。
直到這時,打瞌睡的店小二才驚醒了過來,睜眼一看是陳行烈,嚇得趕緊起身,慌慌張張的詢問要和什麼酒,卻被跑進客棧的掌櫃一腳踹開。
噗通!
店小二跌坐在地。
掌櫃擦著冷汗,忙不迭罵道:“陳公子來了,你竟然還問喝什麼酒。這還要問嗎,當然是本店最好的酒!快……快去叫廚子,把最拿手的那些菜,全都炒出來,給陳公子下酒。”
客棧裡一陣兵荒馬亂。
住店的人慌慌張張下樓,一個個衣衫不整,雞飛狗跳的跑出門去,甚至不敢朝陳行烈多看幾眼,隻因店小二去找他們的時候,已經講清楚了,是陳行烈說要清場,看這架勢,估計是要在客棧裡砍人……
眾人一聽這話,哪裡還敢逗留。
很快。
掌櫃提著來了幾壇酒,又趕緊擺上酒杯和筷子,小心翼翼的說道:“這……這是小店最好的酒,三十年的陳釀。”
陳行烈朝酒壇看了一眼,不由得想起了師飛羽。
若是師飛羽沒有北疆,她肯定會第一時間打開酒壇,咕嚕嚕喝上一大口,體現出一種與“嫻靜淑女”截然相反的美態。
可惜。
師飛羽走了啊。
陳行烈隱隱有些感歎,端起李青蓮倒滿的酒杯,輕輕品了一口,隻覺這三十年窖藏的美酒,甚至還比不上以前跟師飛羽飲酒之時,隨意買來的酒水。
這座客棧,也是一座高樓,由下往上有十來層,一樓是大廳,可以飲酒用餐,上麵則全都是客房。
陳行烈端著酒杯,朝樓梯口掃了一眼,一點都不急,靜靜的喝著酒,等待那王雙開自己下樓。
這姿態,猶如釣魚。
陳行烈滿是閒情逸致。
“陳……陳公子。”
掌櫃察言觀色,試探著說道:“如今的東港,全都是陳公子的地盤,諸事全由陳公子一言而決,小人這座雲來客棧,當然也在陳公子麾下。”
陳行烈問道:“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