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是謝家三公子?”
人都從跟前走過了,眾人也沒能得到答複,見後頭新娘子的轎子來了,都是本家人,沒那麼多顧忌,一人上前拽了大娘子的丫鬟秋鶯,將她拉過來,匆匆問,“大娘子許的是三公子?”
秋鶯袖口被拽住,腳步一頓,突然聽到大娘子的名字,心頭直發慌,“說什麼糊塗話呢,大娘子許的自是謝大公子。”生怕被瞧出來,轉頭跟上晴姑姑,實在沒忍住,輕輕地碰了她一下,悄聲問,“姑姑,轎子怎麼還走到市上了?”
晴姑姑也有些鬨不懂,按理說,謝三公子隻是接人,沒必要走這一遭。
轉念又一想,“必定是姑爺今兒有事,一時半會兒趕不回來,總不能讓新娘子立在門檻外等著。”
秋鶯讚同地點頭。
晴姑姑看了她一眼,提起了醒,“彆打馬虎眼,盯仔細了,萬不能讓人看出端倪。”
再回頭瞧向身旁的花轎,直欞窗內的簾子遮得嚴嚴實實,甭管外麵有多熱鬨,連個角兒都沒掀開。
溫二娘子的性格,眾所周知,隻要她不樂意的事兒,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這回倒聽話。
晴姑姑絲毫不敢鬆懈,繃緊了精神跟著隊伍。
隊伍走完橋市後,拐過一條長巷,逐漸慢下,不久後,花轎停在了一扇氣派的“將軍門”前。
當年謝
仆射辭官回到中州鳳城的老家,除了五萬兩黃金,皇帝還賞賜了這座府邸。
踏道乃垂帶踏道,有七階,比溫家的高了四階,踏道之上,兩側矗著兩根朱漆圓柱,圓柱後才是大門。
大門有三道門扇,中間的兩扇門裝在正間脊桁之下,再往上便是門匾,匾上寫著“謝府”二字。正門兩旁還各有兩扇帶束腰的門板,門檔則有半個孩童一般高。
晴姑姑頭一回到謝家,一眼瞧去,心頭無不震撼。怪不得老夫人不要名聲,也要把二娘子推進來。
這才是貨真價實的高門。
府門上掛著的兩串炮竹一點,“劈裡啪啦”炸上了天。
對方的嬤嬤早已候在了門前,轎子停穩,上前來接人,晴姑姑顧不得規矩,等那仆婦扶起簾子的功夫,先一步走到了橋門口,朝溫殊色遞出了胳膊。
溫殊色自來坐不了馬車,頂多半個時辰腦袋便會犯暈,誰知坐上轎子更厲害。
一路抖過來,抖得精神氣兒都沒了,腳跟落地如同踩在雲朵上,天暈地旋。
腳下沒穩住,身子往一邊倒,手中的團扇也偏了偏,晴姑姑嚇出一身冷汗,及時一把扶穩,“娘子,再撐會兒。”
秋鶯的心也提到了嗓門眼上,忙背身擋住對麵的嬤嬤。
曹姑姑昨兒夜裡將她從大娘子身邊要過來時,便同她打了招呼,說這回的事情要搞砸了,就把她賣了。
她哪敢馬虎。
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