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仁裡好不容易聚集起來的含情脈脈瞬間變成了驚嚇,手中團扇“啪
嗒”一聲落下,滾到了對麵郎君的腳前。
謝劭的視線本沒往她麵上瞧,料定了她會有如此反應,正欲同她攤牌,目光轉過來,不經意一掃,擰眉頓住。
團扇落地後,溫殊色隻剩下鳳冠上的流蘇玉珠,離得遠或許瞧不真切,如今兩人之間隔了不到五步,細珠子隻能隱約擋個大概。
巴掌鵝蛋臉,額點花鈿,玉肌朱唇,美豔如火。
溫家的大娘子他見過,但這輪廓不太像,且那雙眼睛,他好像在哪見過.
到底還是隔了珠簾阻礙了視線,沒看清楚,他又往前走了兩步,彎身偏頭。
剛被嚇掉七魄的一張臉陡然在她眼前放大,這回魂兒也沒了,溫殊色終於從噩夢中驚醒,意識到這一切並非是夢之後,“騰”一下從喜床上起身,腳步節節後退,伸出食指,指向跟前的人,急成了結巴,“你你.”退得太快,腳跟撞上身後一張圓凳,幾番踉蹌,鳳冠上的流蘇珠串也撞得劈裡啪啦,亂七八糟。
不用湊近,他也看清楚了。
這不就是那日放狗咬人,趴在牆頭上笑得最大聲的溫二娘子。
溫殊色“你你”了半晌,總算把舌頭捋直了,與對麵的郎君幾乎異口同聲地質問彼此。
“怎麼是你!”
“怎麼是你!”
晴天霹靂也不過如此。
噩耗當頭一棒,雙方都被砸了個稀巴爛,大眼瞪小眼,愣愣地盯著對方,不知過了多久,劈飛到天邊的神智,才慢慢地拉回來。
為何會是這樣的局麵,風雲萬變一瞬息,兩人腦子裡閃過無數可能,倒也不難猜。
耍心眼的不隻是自家,對方也不是個講誠信的。
謝家大公子換三公子,溫家大娘子換二娘子。各自機關算儘,到頭來,誰也沒有如願。
搬石頭砸自己腳,當真是算得巧妙,算得滿盤皆輸,氣血猛然倒流衝上腦子,腳跟有些不穩,謝劭伸腿去勾側方的圓凳。
腿才伸出去呢,便見跟前的女郎花容失色,提防地瞪著他,“你彆過來!”
簡直可笑,謝劭‘嘁’出一聲,全然沒了好臉色,“誰過去了?”
溫殊色看著跟前的紈絝子弟,神智是歸了位,內心卻無論如何也無法接受,整個中州鳳城,誰不知道他謝三是個敗
家子。
將來,將來.她該怎麼辦。
祖母要是知道,會如何
一急起來,她也不想講道理,將錯全都拋在了對方身上,“你們謝家堂堂名門大戶,這等子偷梁換柱的損招,也不怕折了臉麵。”
謝劭憋著一肚子氣,虧得老夫人在人前裝“死”,居然換來這麼個玩意兒,回頭懟道,“你溫家倒是書香門第。”
這是要相互傷害了。
溫殊色長了一張嘴,從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