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年紀大了,你不想讓她傷心能理解,可人一輩子的幸福,總不能將就過去。”
溫素凝自小腦子聰明伶俐,處事也冷靜,像極了溫大爺,溫殊色也不意外她能看出來,問她,“那依大姐姐看,我當如何?”
“大酆大小州府幾十餘座,鳳城不過隻占其中一席之地,二妹妹何不抬起頭往前看,婚姻不如意和離的女郎並非罕見,也未必沒有出路,何必要苦了自己?”大娘問她,“你可曾想過以後?”
見溫殊色沒出聲,溫素凝又道,“父親在東都任職,溫家遲早都得遷過去,這回考慮到祖母的身子還沒好利索,父親把母親和姨娘留在府上暫
時看顧她,等祖母身子好些,便都要搬去東都。”
溫殊色眉頭微擰,“祖母知道了嗎,她想去嗎?”
“不想去又能如何?”溫素凝道,“二叔和三哥哥常年在外奔波,顧不上家中之事,母親和父親總不能分開一輩子,永遠留在鳳城。”
“再說,鳳城怎能同東都相比,溫家遷去東都,是在走上坡路,二叔的生意何處不是做?從福州到東都,路程更近,將來把鳳城的家產變賣,去東都置辦產業,不比在鳳城強?”
溫殊色聽出來了,“伯父想在東都置辦家業?”
“今日我所說皆是我個人的意見,與父親母親無關。”溫素凝撇清楚了,又道,“我算過一筆賬。”
“父親和兩位兄長在京,方可住在店宅務,租賃尚且便宜,如今家眷一去,便再也不能同大夥兒一道擠了,按東都租賃的價格,一套能讓我們容身的房子,一月得需六十到九十貫錢,而在東都買一套差點的房產,價格大概是五千多貫,好點的一千五百貫,所以,按長遠考慮,買下來更劃算,即便將來哪套不住了,以東都寸土是金的市場,賣出去也能賺翻倍的價錢。”
溫殊色點頭,“確實劃算,你同伯父說說,讓他買下來便好了。”
溫素凝神色一僵,“二妹妹怎能不清楚,以父親的俸祿,哪裡能買得起。”
溫殊色明白了,“你是想讓我把鳳城的鋪子都倒賣了,去東都買房?”
“何嘗不可?”溫素凝也不同她繞彎子了,“鳳城的產業變賣後,二叔和三哥去東都發展,生意必然比鳳城好,你也一道隨我們去東都,到了東都誰還知道你的過去?要什麼樣的好兒郎沒有,犯得著讓你搭上自己一輩子,同一個紈絝子弟將就下去。”
“那這宅子呢?”
“鳳城如今的宅邸還算值錢,等到朝廷開始削弱藩政,隻會貶值,早賣早.”
“溫素凝!”溫殊色氣得發抖,腦袋嗡嗡一陣響,總算明白了曹姑姑適才那欲言又止的話。
原來他們是在打這個主意。
溫殊色再也沒了好臉色,看著大娘子咬牙道,“你要是敢動這宅子,我同你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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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飯用完,坐上片刻,謝家的人便該走了。
溫老夫人還有話要同溫殊色
交代,讓曹姑姑出來尋人,曹姑姑尋了一圈,才在一處偏僻的院子裡找到身影。
“二娘子”還沒來得及傳話,抱膝坐在石頭上的溫殊色回過頭來,一張淚眼婆娑的臉,眼睛都腫了。
曹姑姑嚇了一跳,“哎喲,小祖宗這是怎麼了。”
溫殊色知道是祖母在尋她,抬手慌忙抹乾淨了臉上的淚水,從石頭上起身。
曹姑姑趕緊迎上,責問她身後的晴姑姑,“誰欺負咱們二娘子了?”
沒等晴姑姑答,溫殊色先問她,“姑姑,我問你,他們可是在打這宅子的主意?”
曹姑姑一愣,這幾日大夫人為了這事每日來心院堂好幾回,適才本想告訴二娘子,被老夫人一打斷,便也不好開口。
曹姑姑臉色突然變了,他們莫不是找上二娘子了?
不用她回答,看她神色,溫殊色也明白了。
“放心,我父親哥哥都在,我也活得好好的,老祖宗哪兒也不用去,我來照顧她,那宅子,那宅子.”聲音突然啞了起來,沒忍住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