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這一身打扮,比她院子裡剛盛開的幾盆蘭花還亮眼,長相倒是像溫家二爺,卻避開了溫家二爺的小眼睛,一雙眼睛明亮有神,一對上,自己都跟著精神不好,再細看,麵色白皙紅潤,頭一眼驚豔的人,很難有這樣越看越耐看的,這樣的骨相,擺在東都那也是萬裡挑一。
越看兩人越登對。
虧得她還躲在屋裡慪了幾天的氣,實屬白傷懷了,這不就是菩薩大慈大悲,念在她三孫子心裡承受著苦楚,才賜給了他謝家這麼一位小娘子。
兩人成親後,謝劭住進了東廂房之事,老夫人都知道,卻也沒說什麼,兩個人的緣分開始得並不好,便需要日子慢慢來磨練。
抱不抱重孫,她不著急,更想看到子孫們的日子過得如意。
菜肴端上來,原本十來人的份,如今隻有三人,南之讓人都換成小蝶,每樣先裝一些,保障每道菜式都能嘗到。
謝老夫人挨個先試,遇上個味道好的,便招呼溫殊色,“這個不錯,你快嘗嘗。”
溫殊色雖不挑食,但一張嘴也是個能品味的,點頭符合,“嗯,是好吃。”
一旁的謝劭沒插嘴,但手裡的筷子卻隨著兩人的話默默地伸了過去,溫殊色還是頭一回與謝三同桌用飯,沒想到他也個不挑食的,老夫人說的有些菜確實不錯,有些的口味卻極淡,她跟著老夫人一通誇下去,謝劭也很給麵兒,沒有拆兩人的台。
謝老夫人突然盯住謝劭的下顎,歪過頭問,“閒頠這下巴是怎麼了?”
謝老夫人的眼睛不好使,越近反而看得越不清楚。
溫殊色聞言,順著老夫人的視線也朝謝劭看了過去,可坐在側方,角度不好,什麼也沒瞧見。
謝劭麵露疑惑,拿手摸了摸下顎,並沒察覺出異常,“哪兒?”
“左側.”老夫人指了個位置,盯著他的臉也就罷了,旁邊的小娘子也湊起了熱鬨,一顆腦袋偏過來,越靠越近,到最後整張臉都懟到了他麵前,視線倒是毫不避諱地在他臉上打探,他眼瞼往下一掃,便見到了她小巧的鼻梁
,當真是嬌養出來的小娘子,這幾日的太陽算是白曬了,水嫩得很,近距離都瞧不出半點瑕疵,再一挪,一雙朱唇像極了熟透的櫻桃,一時之間,竟把他內心攪起了一絲漣漪。
她是故意的吧。
拿老祖宗當擋箭牌,實則是想貪圖他的美色,正當他百般揣測小娘子到底是何居心,小娘子眼睛突然一亮,目光抬了起來。
四目對上,心口冷不防“咚咚”地跳了兩下,頓時驚雷大作一臉防備,卻見小娘子衝他一笑,“咦——郎君下巴上居然有顆痣。”
謝劭:.
“是嗎。”謝老夫人又湊近,溫殊色怕她瞧不見,伸出手指戳到他的下巴上,還若有其事地點了點,“這兒。”
被小娘子戳到的地方又酥又癢,眼見那股幽香又往他鼻子裡鑽,謝劭往上一仰頭,“溫”
小娘子的手指倒是先放了下去,也沒看他,一臉興奮地同旁邊的謝老夫人道,“上回我去街頭算命,算命先生說下巴上長痣的人,乃財痣,一輩子花不完的錢財,果然,他說得沒錯,郎君不就是嘛”
謝劭:.
這女郎是鑽進了錢眼裡。
謝老夫人瞬間來了興致,“我看看,竟還有這等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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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頓飯吃得歡歡樂樂,到了謝老夫人晝寢的時辰,兩人才從院子裡出來。
一出來謝劭便拉住閔章,仰頭問,“有東西?”
不過是刮胡子時,弄到的一點小口,無傷大雅,閔章忽略了過去,“公子下巴上確實有顆財痣,嘿嘿。”
謝劭:.
這幾日的天氣大有要入夏的勢頭,正午後日頭照下來,背心便有了熱烘烘的感覺。
還沒到夏天,溫殊色出門沒打傘,祥雲便去穿堂內給她摘了一塊芭蕉葉,溫殊色頂在頭上,托著腳步跟在前麵,吃了飯有些犯困,也沒同謝劭說話。
兩人一前一後,剛到遊園外的長廊,門房小廝便追了上來,“三公子,世子說慶州來了消息,有急事找。”
謝劭眉頭一擰,當下跟著小廝一道往外走,走了兩步,突然回頭喚道,“溫二。”
溫殊色腳尖都轉過去了,又倒回來懶懶地看向他。
謝劭望著芭蕉葉下快要睡著的小娘子,“待會兒給閔章支五百兩銀子。”
對麵小娘子半眯的眼睛瞬間睜開,一雙眼珠子圓鼓鼓的,謝劭突然覺得好笑,戲弄道,“娘子放心,庫房的錢花不完,就算花完了,你家郎君這不是還有顆財痣嗎。”完了,不忘對她揚了一下下巴。
溫殊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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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遊園,溫殊色看著方嬤嬤把那白花花的銀子封在荷包裡,交給了閔章。
身旁祥雲和晴姑姑還沉浸在剛才溫殊色一招製敵的驚喜中,晴姑姑把泡好的茶盞擱在她麵前,忍不住誇道,“娘子的腦袋真好使,竟然想到了這個辦法,如此,溫家老夫人也就解脫了。”
聽府上傳來的消息,溫家大爺一走,大夫人日日都往老夫人院子裡跑,軟磨硬泡,頗有老夫人不鬆口不罷休的架勢。甚至把自己的官架子都搬了出來,說二房沒有一個當官的,如今資助些銀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