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逼民為官(2 / 2)

重門殊色 起躍 7932 字 10天前

身心皆被折磨,堅持到了第三日早上,溫淮終於拖著疲憊的身體,拿上溫殊色賣給他的那張文書,找到了周夫人。

溫殊色午後才接到了消息。

溫家的丫鬟來傳的信,“大夫人說,她連老夫人都快養不起了,哪裡還有銀錢養個吃閒飯的,還說三公子都塊雙十的人了,出去一趟回來,半分錢沒賺到不說,難不成還要吃用家裡的?”

丫鬟說得有聲有色,溫殊色坐在屋裡,一麵剝著桂圓,一麵聽得認真,目露同情,“當真沒吃飯?”

丫鬟搖頭道真沒有,“二娘子是沒瞧見,餓了兩日,三公子路都走不穩了,腿腳打著飄,奴婢瞧著都不忍心,老夫人偷偷掉了幾回眼淚。”

真被她說中了,溫家沒他的飯吃,這回怕是徹底明白了何為人心,忙問丫鬟,“如今人在哪兒。”

“奴婢也不知道,奴婢出來的時候,三公子還沒回來,應該還在靖王府。”

頭一天上任,隻需去掛個職,耽擱不

了那麼久。

人在家裡尚能打聽到情況,去了王府,便不清楚了,也不知道今日有沒有吃上飯,心頭到底還是放不下,想派人出去打聽,可想來一般人也打聽不到王府裡麵去。

正發愁,還是祥雲提醒了她,“姑爺不也是員外郎嗎,比三公子還早當值了幾日,應該有經驗,咱們等姑爺回來問問便是。”

一語驚醒夢中人,於是傍晚謝劭回來,遠遠便見遊園外的長廊下立著一位小娘子。

雙手交疊在腹前,伸長了脖子,癡癡望著這方,見到自己的瞬間,眼睛一亮,熱情地迎上前來,“郎君回來了。”

能看出來她是專程前來接自己的,自然也知道她為的是什麼,應了一聲,“嗯。”突然有了幾分得意,不由賣起了關子。

小娘子緊緊挨在他身旁,扭著頭問,“郎君今日累不累。”

“還好。”

他一雙長腿,一步當她兩步,溫殊色緊趕上,直截了當地問了,“郎君可有見到我三哥哥?”

謝劭多此一問,“溫淮?”

小娘子忙點頭,“對。”

“哦”做出一副回憶狀,“見到了,早上不是到了王府嗎?”

小娘子立馬來了精神,“那他怎麼樣了?”

“看麵色不太好,身子似乎挺虛弱。”突然想了起來,道,“世子還私下問過我,他是不是有什麼隱疾。”轉頭看旁邊的小娘子,一本正經地問,“你應該知道為官上任者,需得身體康健,今日我念著你的關係,已同世子擔保過,你老實告訴我,他到底有沒有毛病。”

溫殊色一愣,不疑有詐,著急地反駁,“他能有什麼毛病,不過就是兩日沒吃飯。”

原來如此。

果然比他還慘,謝劭麵露驚愕,假惺惺地道,“溫家真到了如此地步?溫家大爺不管嗎?”

這話捅到了小娘子的肺管子,反唇相譏,“謝家大爺還是副使呢,你餓肚子時,怎麼沒見他管過。”

謝劭:.

確實,都慘。

但這人嘛,落魄時總喜歡有人作陪,尤其是知道還有比自己更慘的人,好奇地問,“在外這麼多年,他就沒存點銀錢?”

“能有什麼銀錢,回來時荷包裡統共就十兩銀錢。”小娘子沒把他當外人,說起了

自個兒的家醜,“他還當是往日,以為回到家能好吃好喝,結果見到的卻是冷鍋冷灶,不忍心祖母受苦,把身上的十兩銀子都給了老祖宗,算是身無分文了,大房的一聽說他沒銀錢,立馬翻臉,連口湯都沒給他留,主仆二人上頓飯還是在咱們家吃的呢,他帶回來的那箱子蛤蜊,倒還剩了一半,估計也沒臉來問我要了。”

謝劭聽得一陣唏噓,全然忘了前幾日自己的難處,“難怪到了王府,腿都站不穩了。”

小娘子一聲嗟歎,“所以說,世態炎涼,人心難測,有銀錢在手之時,幾百兩幾千兩拿去送人,眼睛都不眨一下,人家可不見得領他的情,八成還把他當傻子看,如今自己有難,再瞧瞧,得到了什麼回報?彆說銀錢,飯都沒給一口,倒是明白了人性涼薄,也太晚了。”

謝劭:.

她這話多少有點誤傷。

幸好小娘子沒再往下說,說回正題,問他,“他今日到王府是怎麼說的。”

謝劭答,“問了俸祿後,決定上職。”

小娘子鬆了一口氣,慶幸道,“幸虧我當時機靈,要了一份官職,雖說起早貪黑,但好在以後能養活自己。”

謝劭愕然,她怕不是忘了自己和溫三是如何走到今日這番地步的。

他溫三沒了這份官職,出海捕魚,也能養活自己,但想起昨日溫淮對自己說的那句“恭喜”,覺得人生還是不要太過於一帆風順,總得嘗試一番自己不太擅長的領域。

一個未成親的郎君,去斷婚姻瑣事,不得不說,小娘子真會選,如此一比較,自己這個軍事推官,真真是要感謝她了。

身旁的小娘子突然又挨了過來,牽了牽他的衣袖,柔聲道,“按溫家的輩分,他是郎君的大舅哥,但論年歲,郎君還長他一歲呢,無論是見識還是心智,郎君都在他之上,所以,往後他要有什麼難處,還得勞煩郎君關照一二。”

她這話聽得倒挺有道理,算盤也打得不錯,知道來求人,但官場之事,他一向論事不論人,“那得看他自己造化。”

殊不知第二日溫殊色趕到溫家,也是這般同溫淮說,“你是他大舅子,謝三在鳳城的名聲你也聽過,人傻又容易受騙,往後一同為官,有什麼事,你得多多提醒他。”

溫淮倒是比謝劭爽快,點頭應了一聲

,“知道。”

短短幾日,溫淮便嘗儘了人間疾苦,被現實摧殘得身心麻木,早就認命了。

昨日為何下定決心去了王府,也是被大夫人安氏所逼,左盼右盼盼回來的人,不僅沒帶回來半兩銀子,還盯上了她的荷包。

大夫人安氏本就因沒去成東都慪氣,如今哪裡還受得了,當著老夫人的麵,同溫淮道,“你大伯和你大哥在朝為官,忙得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