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劭絲毫沒覺得哪兒不對,麵不改色,“讓三奶奶早些送過去,彆放壞了。”
—
溫殊色聽到閔章傳來的消息,麵色詫異,“我能去明家了?”
閔章點頭,主子能不要臉裝失憶,可他不能,隻能替自己主子圓場道:“公子念著三奶奶與明娘子的深厚情誼,思來想去,還是覺得三奶奶親手把燈送到明娘子手上更穩妥。”
這話溫殊色愛聽,當下誇了一句,“郎君果然沒有我想得那般小心眼兒。”轉身便叫上祥雲,抱著荷花燈去了明家。
明溫兩家相鄰,溫殊色早就是明家的常客,見人來了,門房不需要進去通傳,倒是仰起脖子,好奇地看著她馬車上綁著的荷花燈,正欲問,便聽祥雲說:“我家娘子給明娘子做的燈。”
門房立馬招呼了幾個仆役,小心翼翼地把燈抬了進去。
明家二公子正從院子裡出來,聽到外麵動靜聲,疑惑地問迎麵
走進來的仆役:“什麼事這麼熱鬨。”
仆役對他行了一禮,笑著道:“謝家三奶奶,給咱們大娘子送了一盞荷花燈。”
一聲‘謝家三奶奶’明二公子還沒反應過來,仆役見他麵露疑惑,又道:“溫家二娘子。”明二公子這才回過神。
因自家的同胞妹妹,同溫家的那位二娘子打小就穿同一條褲子,因此自己也早就相識。
說是從小看著她長大也不為過。
腦子裡立馬閃過一張明豔的麵孔,明兒公子頓了頓,到底還是迎了出去。
燈籠已經抬了進來,溫殊色跟在仆役的身後,仔細地盯著,“小心台階.彆壓著了荷葉.”
燈盞擋住了她視線,聽前麵抬燈的仆役喚了一聲,“二公子”,才偏頭去瞧,明二公子恰好讓開了路,側身退到一邊,察覺到視線,轉過頭,便與小娘子探過來的目光碰了個正著。
兩人均一愣,明二公子忙彆開視線,先同她招呼道:“二娘子來了。”
一個二娘子,一個二公子,曾經明婉柔說兩人天生一對,都是二,多好啊,成雙成對。
因溫殊色同明婉柔交好,兩家又是鄰裡,明家的幾位公子,她從小便相識,明婉柔巴不得她嫁進明家,給她當嫂子,成日在她麵前提起家中幾位兄長,問她看上了誰,她去替自己牽線。
後來大公子成親,三公子也許了親,隻留下一個親哥二公子,明婉柔一時著急,拉著她找上了二公子,直接問他:“兄長,你有喜歡的人嗎,沒有的話,你覺得縞仙怎麼樣?”
兩人因明婉柔這話,愕然看向對方。
許是那一眼,明二公子才察覺出來,跟前的小娘子已經亭亭玉立,早已不是自己心目中的小姑娘。
明婉柔見他呆愣著,遲遲不說話,再次追問他,二公子便紅著臉答了一句:“二娘子自是姿容絕色。”
得了這麼一句話,明婉柔比他還激動,把她拉進房裡,一通拜完菩薩,“果然還是親哥靠譜,他喜歡你,你要做我嫂子了。”
溫殊色對自己將來要嫁什麼樣的郎君,心頭並沒有譜,見二公子如此態度,倒也覺得省事。明家離溫家近,將來回娘家隔一道牆就到了,且明家夫人思想開明,能免去了婆媳和姑嫂之間相處的麻煩。
有了那
份心思後,便也慢慢地留意起了二公子。
這一留意,簡直越看越順眼,溫潤儒雅的公子,哪個小娘子不喜歡。
而二公子也時常借著明婉柔的名頭,邀她到府上來品嘗菜肴瓜果,逢年過節,還會單獨備一份賀禮給她。
一年下來,兩人心照不宣,就差捅破那層窗戶紙。
直到幾個月前,溫殊色被罰去莊子,明二公子將其送到城門口,終於鼓起勇氣踏出了第一步,對她道:“我等二娘子回來。”
什麼意思彼此都明白。
等溫殊色從莊子裡回來,他便去溫家提親。
可惜溫殊色回來的當日便嫁去了謝家,明二公子聽到消息時,已是第二日的中午。
自己籌備了好些日子,已經想好了該如何稟明父母,滿懷期待就等人回來,這段情緣還沒來得及開花,突然成了一場空,那感覺如同當頭大棒,食不下咽,難過了一夜。
又能如何?
人已經出嫁,再也無法挽回,歸根結底終究是兩人的緣分太淺。
前些日子聽到謝家破產的消息,也擔憂過她在謝家的處境,私下打聽到自家妹妹在暗自相助,便也放了心。
如今他能做到的,也就僅僅如此了。
仆役抬著紗燈已經走遠,祥雲看了一眼二人,頗有眼色,埋頭追上去:“娘子,奴婢先去看著燈。”
長廊下隻剩了兩人,對麵的小娘子這才回應了他:“二公子可還安好。”
語氣意外地輕快,明二公子不由抬起頭。
本以為日子多少有些難熬,看到的卻依舊是一張明豔鮮活的臉,仿佛那愁苦同她永遠沾不上邊,心頭那股熟悉的異樣眼見要生了出來,趕緊調開視線,道:“都好,二娘子呢。”
“我也挺好。”
明二公子點了下頭。
昔日掛記在心的小娘子已嫁做他人婦,日子是好是好,實則他也沒有資格過問,唯有在心底祝願她今後萬事順遂。
寒暄完,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往日的那些話題,因身份的轉變,再也續不上來。
沉默片刻,明二公子轉身看了一眼快要抬進轉角的燈籠,笑著道:“二娘子做的的燈籠愈發精致,阿園要是瞧見了定會高興,二